程时微缓出一口浊气，镇定地看向她，退而求其次。
“那找个中立的人来做检查。”
“你就是想二次糟蹋我的狗，安的什么心！”
凌如愿手一指，都快戳到程时微的鼻子上，就是不愿意让人碰狗的身体。
程时微皱了皱眉头，她虽然讲道理但也不是受气包，直接说道。
“那你想怎么办？”
“我，我，什么我怎么办，是你要怎么赔罪！”
面对凌如愿的咄咄逼人，程时微有些不耐烦了，但这里到底是凌家，她还能按捺住性子给一句。
“是不是该赔罪，不检查怎么下定论。”
“我说是你就是你！”
凌如愿气得整个人都要炸了，音调扬高后整张脸憋得通红。
她似乎真的身体不太好，一口气没接上突然按住自己的胸口猛地一顿，退后一步大喘气，差点直接踩狗身上。
“愿愿！”
凌妈妈见状直接急了，赶紧上来扶住她，看向程时微的目光更加不高兴，冷淡道。
“小姑娘，我们没法让你走，狗已经躺在这里，你是想看我们家愿愿也倒下？”
“……阿姨，凡事讲证据，既然凌小姐说我对她的狗做了什么，就鉴定一下伤势，我不跑不逃就在这里。”
程时微微吸一口气，索性把后面一段话也直接续上。
“如果鉴定结果能证明和我相关，我会承担相应的责任，我也不想闹误会。”
“这……”
也许是程时微说得太平静了，也在理，凌妈妈犹豫了一下。
凌如愿不肯了，在凌妈妈怀里撒起娇来，眼眶挤出几滴晶莹滴溜溜地转，委屈吧啦地说道。
“妈，她就是想拖时间！三宝就和她单独呆过，不是她下的毒手是谁啊，难道我会对自己的狗这么做吗！”
“我们愿愿当然不会做这种事啦。”
凌妈妈心疼地拿起手帕要给女儿擦一擦发红的眼角，凌如愿还负起地别过了小脸，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诽谤。
程时微看着她这么演，一股寒意从背脊蹿起，升腾到后脖颈，又冰到指梢。
老实说，她快忍不住了。
还能客客气气说话，完全基于最低等级的礼貌。
凌妈妈无条件偏袒凌如愿，安抚完女儿瞥向程时微，眼神中责难的意味加重。
“你这个小姑娘……”
她刚要给凌如愿讨个公道，外面忽然急匆匆地跑进一个人，心急如焚地大声说道。
“太太！老太太好像快不行了，意识都模糊了，您赶紧带小姐过去吧！”
“什么？你，你赶紧去通知老爷！”
“是！”
凌妈妈一听，有点慌了，拉上凌如愿就要去别墅后面的房子，那里是特意给凌老爷子和凌老太太修的别馆。
程时微心下莫名咯噔一声，愣了愣。
但这是人家的家事，她正好也趁这个机会离开吧。
可她刚想开口凌如愿忽然蛮横地抓住她的胳膊，狠狠瞪着她。
“你不准走！这样就想溜吗，你必须在我眼皮底子下，等看完了奶奶再收拾你！”
就这样，程时微莫名其妙也被拉了过去。
偌大的向阳房间里，窗外风景最好的一侧摆放着一张护理床。
树影稀疏地落在红色系为主的被面上，上面的金线莹莹发着淡光。
“妈！”
凌妈妈声音有些发抖，进门立刻上前去查看老太太的状态。
凌如愿动作慢一点，跟过去的脚步看着有些不情不愿，反而回头瞪了一眼门口的程时微，警告她别想跑。
“……”
程时微拢着眉心，她也跑不了，身后几个仆人看着她呢。
“让开，都让开！”
这个时候，过道另一头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程时微还来不及让出一个身位，一位提着药箱医生模样的人先和她侧身而过，匆匆往病榻去。
而后，才是一个焦急却又稳健的身影，低沉而有威严的声音同时响起。
“早上不是好好的吗，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