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说完，卓尔也适时开口，“爷爷，我不是报道上说的那样的人，您信我。”
闻言，老爷子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傻孩子，我活到这个岁数，什么人没有见过，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只是气总有些见不得你们好，而我却老不中用，什么也为你们做不了。”
说着，他叹息了一声，“疏安呐，爷爷这一生，做个大大小小很多的决定，要说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年不答应你娶卓尔，蹉跎了你们太多的岁月，好在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才没有遗憾。”
“爷爷，我们从没怪过您，别说了。”郑疏安声音近乎哽咽。
老爷子依然笑着，“好了，带绵绵来见一见我吧。”
从病房出来郑恣意和爱德华牵着绵绵进去了。
卓尔坐在空旷的走廊上，头顶明亮的灯光刺得她眼睛疼。
医院里暖气很足，明明温暖如春，但是她却觉得彻骨的寒冷，那股凉气从心底冒出来，顺着血液流向全身。
而现在最难过的人，她慢慢转头看着郑疏安，他从病房出来后，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窗前抽烟，说是抽烟，其实他根本没吸几口，一手夹着香烟，任由香烟一根根燃尽。
老爷子于他的意义非比寻常吧，虽然是爷孙，可能胜似父子。
卓母去世的时候，卓尔只觉得难过的要死，如今换成是他，经历同样的生离死别，心里多难过，卓尔能想象得到。
此时郑疏安背对着她，他的背影充满着寂寥和孤寂，她不知道他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伤心？或者根本没有表情。
但她还是忍不住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他的腰，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背脊上，忍住落泪的冲动，“实在难过就大声吼出来吧，或者你骂我也可以。”
郑疏安夹烟的动作一顿，却是许久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都站在老爷子的床前，包括郑疏安堂叔他们全都赶了
过来，此时老爷子已经奄奄一息，病房里除了小声的哭泣声，谁都没有说话。
郑恣意哭的泣不成声，紧紧地握着老爷子的手，近乎颤抖，“爸，别离开我，求您。”老爷子脸上勉强撑着笑容，混沌的眼睛缓缓看向爱德华，包涵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
爱德华眼眶红着，“爸，您放心，以后我会照顾好他们。”
老爷子轻轻点点头，又看向郑疏安，见状，郑疏安赶紧上前蹲在床前握着他的手，包括卓尔也立即跟着跪在郑疏安身旁，等着他发话。
许是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老爷子只是看着他们俩笑，眼神也越来越涣散。
郑疏安近乎颤抖着声音开口，“爷爷......”
声音嘶哑，像是有一千斤重。
卓尔听着，心顿时一阵疼。
老爷子最终还是走了。
闭眼的那一刻，卓尔清晰地看到一滴泪落在洁白如雪的被单上，形成一小滩水渍。下一瞬，郑疏安把头深深埋进他和老爷子交叠在一起的手上，双肩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卓尔早已泪流满面，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疏安……”仅仅只是喊了他一声，后面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