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铺。”
想到了这个，也不在凉茶棚下待着了，起来观察了一遍女子们里面出入的地方。
进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京城有名的首饰衣裙一条街的东市。
京城分有东南西北四个市，皇宫坐落于北边，临街就是东市。
北市和东市就是京城最为繁华的两个市集，而一个市集又分了四条接道，共十六条街，纵横交错，却有条不絮。
北市是些古玩器具，拍卖行，当铺，烟花之地。
东市是女子最爱的胭脂水粉，金簪流苏，还有布匹成衣。
西市则是一些粮商酒楼，草药医馆。
南市是京城最穷的，里面都是一些城郊来的农户，卖些猪肉菜品，乞丐混混都在那一代出没。
也有些乞丐想要点大钱，就会跑到另外三个市集要饭。
郑胤祺有个生意，需要去一趟江南，她没办法跟着，这才有时间到处出来转悠。
转了半天，面上满是汗水，站在檐下喘了口气，抬手擦着脖子上的汗水。
小声抱怨，“这天还是多变，前几日还那么凉快，今天就跟要把人晒死一样。”
就在她的正前方，围着一群人，对着里面的人指指点点，有的嫌弃地捂着鼻子。
贾落落有些好奇，穿越人群，走进了就闻到一股腐臭味，鼻尖耸动，却没有抬手遮住。
面色不改看过去。
少年披麻戴孝，挺拔着身姿跪在地上，旁边停着一具尸体，正被白布给盖着。
腐臭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怎么回事？”她问着旁边的大妈。
大妈一见有人问，来了兴趣，“唉，那是这孩子的爹。”
手指了指尸体，又飞快收了回来，像是忌讳什么，拜了拜。
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他娘以前是青楼的花魁，后来被他爹赎了回来，生了他。”
“原本过得好好的，结果他娘之前的恩客找上了她，花言巧语让他娘把家里的钱带上，和他一起私奔。”
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结果他爹刚好碰到了，和那恩客打了起来，被砸到了脑袋，一下就…”
“啧啧啧，真是天可怜见的。”
少年身无分文，但是想要将父亲葬了，据说已经在这里跪了两天了。
昨日日头不大，可尸体已经放了许久，今天这太阳一晒，味道就出来了。
贾落落环顾四周，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嫌弃和同情交加，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一个铜板。
心里对人又失望了一下，她知道，自己不能要求别人给钱，可还是止不住的失望。
蹲下身，“你把头抬起来。”
大概是因为她是头一个和少年说话的，少年很快就抬起了头。
花魁的儿子，自然长得也不会差。
白嫩的小脸被太阳晒得通红，五官精致深邃，眸子是深蓝色，眼睛像是胡人，而其他的却是江南美人的柔弱。
可惜，却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好像这世间没有东西能够落入眼中一般。
贾落落被惊艳到的同时觉得心疼，毫不嫌弃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走吧，我陪你去葬了父亲。”
“你…”少年的声音沙哑，“你愿意帮我？”
他来了两天，看他的人不少，却连一个铜板都没有要到。
贾落落:“嗯，走吧。”
风景如画的山间，太阳被树木挡在上面，总算是凉快了不少。
两人面前一个小小的土包，旁边是撒落的纸钱。
“爹，您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