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小昭咽了咽口水，又小声道：“表小姐，能不能……把卖身契还给我？”
“哈？”
洛秋秋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镜子里的小昭，“你说什么？”
“我……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而且买下卖身契的是小姐，不是表小姐。”
宋海儿扬眉。小昭未免有点太心急了。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来跟我讨价还价？！”洛秋秋“啪”一声，将胭脂盒狠狠扣在梳妆台上：“擅离职守就算了，如今居然敢直接要卖身契？！”
小昭抖了一下，咬着下唇不说话。
“是不是这几天我对你们太好了？让你们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洛秋秋双手抱臂，趾高气昂居高临下斜睨着小昭：“还是说，你在外面有哪个相好的了？准备去私奔了？”
“不！没，没有！”小昭连忙摆头。
宋海儿见状，上前一步，柔声道：“大概是因为想家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表小姐大人有大量，就当没听见。”
洛秋秋再看向宋海儿，见她表情淡淡，也不太像一定要帮小昭说话的样子，便沉了声：“反正在我这里要卖身契是不可能的。除非……你们用买的。”
小昭脸色惨白一片。
她不知道自己多少钱卖给洛清婉的，但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她们这样被人牙子买来卖去的，卖出去时是一个价，可是要想给自己赎身，又是另外一个价格。若主人家善心一些也就算了，碰到个那些蛮不讲理或者根本不想放人的——洛秋秋明显就是后者，就算自己有千万两纹银也不够给自己赎身。
“怎么？”洛秋秋抬高下巴，从鼻腔里哼笑了一声：“既然没钱给自己赎身，就别妄想本小姐会把卖身契乖乖给你，而且……”
她看着宋海儿，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人家不是说了么？我只是个表小姐，在这洛府无权无势的，又怎么敢决定一个小丫鬟的去留呢？”
“……”小昭红了眼眶。
宋海儿明白洛秋秋这番话是说给自己的听的，便沉默了不说话。
估计在宋海儿身上吃的亏，在小昭身上找回了场子，洛秋秋心情大好，挥手让她们出去：“本小姐要学习了，你们可以出去了，没我的令谁都不准离开椿绘院半步！”
小昭一个猛子转身，扎了出去。
宋海儿缓缓走出去，看了一眼洛秋秋，见她不止是心情好，甚至于还哼起了小曲儿，不知道为何就想到了那披头散发一身慵懒的东台太子。
虽没看到正脸，也不曾和那太子有过什么交集，就觉得……那种人，大抵是看不上洛秋秋这样的小家碧玉的。
一个本就是妖孽的人，身边也得配个妖孽才是。
洛秋秋察觉到宋海儿的目光，抬起眼：“还不出去？”
“是。”
宋海儿出去，带上了门。
小昭也不管什么规矩还是礼仪了，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来，望着天。
一双巧手摩挲着那枚玉佩。
不知道想什么想出了神，宋海儿靠近她也没察觉。
“洛秋秋说得话，你别放在心上。”
宋海儿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小昭整个身体一弹。
她在小昭身边坐下：“这么急着要走，想去哪？京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