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决方轻咳一声：“我也没说我不信你们，只是……你出现的也太突兀了。说句不好听的，你虽然和宋主帅认识，但万一你真的是个细作怎么办呢？咱们一万兄弟的性命也不是开玩笑的。”
宋海儿的军令在凌晨时分已经传遍了整个驻扎地。
听说是要带五千人前往那个峡谷，有些东台人就不愿意了——他们家中有做商贾家仆从的，也有做丫鬟的，多多少少都知道那峡谷的厉害。
延决方也听说了，建功立业固然是好的，但是也要有命去领受不是么？
思及此，延决方轻咳一声：“这位少年怎么称呼？”
“……阿玄。”
宋海儿嘱咐过，他作为大文六皇子的身份不能暴露，于是临时编了这么个名字。
延决方想起宋海儿似乎也称他为什么“小玄子”，便不疑有他，点点头：“那么阿玄，看年纪我比你年长几岁，我就不用尊称了。我就是想问问你，对婆娑峡谷有多少了解？”
“婆娑峡谷……？”文玉玄一愣。
他有些窘迫，今日起那么早就是想去峡谷那边看看，再看看怜舟叶凉有没有开始部署。
若是开始了，他就能推算出怜舟叶凉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若是没有，能够提前知晓那边的地理环境也是好的。
“我还没来得及去……”
延决方似乎并不意外，点点头：“也是了，你们大文国的人，向来不怎么走那条路的，只有两国做生意的人才会往来。自然不清楚那峡谷的厉害之处。”
若换做以前，文玉玄只怕要多争辩两句，而这次，他立刻正色，摆出虚心受教地模样：“还请延大哥多说一二。”
延决方本是来多说两句打消他要带人去峡谷那边的，结果被他这么虚心一捧，顿时有种下不来台的感觉。
他干渴两声缓解尴尬：“这个嘛……我其实也不怎么去那边。”
文玉玄笑了笑，拱手道：“那也比我这个外地人一问三不知要来的强多了。还是……延大哥觉得我不配知道？”
“没没没，我可没这个意思。”延决方连忙摆摆手。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宋主帅的弟弟，若是被宋主帅知道了，自己在这里为难人家……
延决方只能无趣地摸了摸鼻尖：“那我说了，你可千万别怪你延大哥吓唬你。”
“请指教。”
宋海儿在墙角，也听了个大概。
那婆娑峡谷以前不叫这个名字，是一个拗口的东台名字，翻译过来就是死亡峡谷。
周围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山脉，连绵不绝，不管东还是西，想要绕过去起码要走三四个月。
这也是隔绝两国的一道天然屏障。
此次东台军队入境，便是提前了半年就开始发动，等到大文这边有所察觉，人家已经绕了过来，并没有走这个峡谷。
峡谷中间非常空旷，没有任何遮蔽的地方，因此也形成了一个风口。
每年的十二月到隔年的四五月因为风雪的关系，几乎无法同行。那峡谷像直接把前后左右的风都收集了起来，全部灌了进去。
若是强行进入，只怕会被强风吹得无影无踪，再也看不见。眼下马上要到十二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