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时，她看向洛秋秋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
这场名义上是给宋海儿接风洗尘的宴会，一直持续到了下半夜。
宋海儿和洛清婉在刚过午夜的时候就已经请辞说不舒服回去休息了，洛秋秋倒是一直玩到散场。
回去的路上，冷风一吹，让两个人彻底清醒过来。
“这里的晚上真的特别冷。”洛清婉淡淡道：“有时候我会觉得不大真实。白天的时候能热成那个样子，简直是让人完全受不了。到了晚上又能冻死人……我都快分不清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是啊。”宋海儿附和了一句：“总之接下来的日子不是很好过。但我想你如果能沉住气，能够做到等的话……应该会很快就能离开的。”
洛清婉苦笑了一声，摇摇头。
风来，二人的毯子被吹开，刺骨的寒风钻进了心里。
回到帐篷，洛清婉生了火，拉住宋海儿：“今晚你陪我在这里睡吧？好久没人跟我说话了，我怕你离开之后，我又要……”
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然后转身去拿壶准备烧水。
“留下来没问题。”宋海儿笑了笑：“正好，我想洛秋秋也不耐烦跟我在一个帐篷里。”
“她啊……从小就是这样。”洛清婉笑了，给壶里添上了清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小时候和洛秋秋玩的很好，好到母亲都考虑要不要把洛秋秋过继来给我当姐妹。”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宋海儿想着让洛清婉多说一些话，或许能排解她的郁结：“那为什么后来你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僵硬了？”
洛清婉叹了一声：“这件事说来也怪我——小时候我和她玩得极好，大人有大人的矛盾但是跟我们无关。是有一次乞巧节，我和她都走丢了，结果家里人寻来，见到她就劈头盖脸又是打又是骂的，把我俩都弄懵了。”
洛清婉拿出茶叶丢进锅里。
这里没什么好茶叶，有的也只是外面能买的劣等茶叶，只能凑合着喝了。
她又道：“我明明解释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是我硬要拉着她出去玩的，所以才导致我们两个人都走丢了。可是家里人听不进去，还是一个劲儿的怪罪洛秋秋……最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毕竟是旁支出身的野丫头’……这句话，刺激到了洛秋秋。从那之后，洛秋秋就什么事情都要跟我比了。”
宋海儿点头：“我能理解，女孩子嘛，心思本来就比较细腻。走丢这种事情谁碰到都会心慌。她看到家里人安慰你，却是在痛骂她……意识到跟你之间的差距了吧、”
“其实说这些话，在外人听来有些不知好歹，但我真不觉得出生在洛家有多么幸福。大家只晓得在洛家锦衣玉食风光无限，却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自由。小时候，同龄人在外面玩，我在家里弹琴写字，看着窗户外面的她们又是投壶又是作诗解闷，羡慕的不得了……”
这种优秀的女孩子，“优秀”是牺牲了小孩子应有的天真和单纯换来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洛清婉擦了一把脸：“倒是你，宋儿，你问了我那么多今后怎么办的话。我还想问问你，你怎么办？本来你如果不来的话，跑得远远的，就没什么事情了。可你现在呢？怜舟叶凉绝对不会让你走的。“
“谁说我要走了。”宋海儿笑道：“我来肯定有我的目的。”
“嗯？”
看着宋海儿狡黠的笑，洛清婉直觉有些不大对劲的地方：“宋儿，你到底……我应该问，你到底是哪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