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雁笑而不语，她并不是故意不说价，而是她要价高，这人大概率不会买，还会到处叫嚷，吓跑不少客人呢。
大爷吃完一块意犹未尽，不好意思伸手再要，转身倒了碗豆腐脑端来，碗口还冒着热气。
沈冷雁也不客气，从村里一路到县城，早上吃的那些早消化完了，又不舍得摊子，一直饿着。
半碗豆腐脑下肚，身上有些热气，这时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提篮在她摊前站定。
“老板，你这卖的什么，盖得这么严实。”
姑娘柳眉上扬，说话间平白带着股傲气，看身上的衣服，想来也是个大户人家出身。
“兰芝姑娘，夫人又派你出来啊。”
大爷竟然认得这姑娘，沈冷雁不着急开口，听听他们聊天能得不少信息呢。
“对啊，今日夫人最近身子不爽利，不想喝豆腐脑，改日再买，不过这卖的什么东西，若是吃食，我买些回去给夫人尝尝。”
兰芝探头探脑，试图透过屉布看到下面的东西。
沈冷雁觉得时机来了，立刻掀开一角，让枣糕的香气散出来。
“自家做的枣糕，新鲜玩意儿。”
兰芝不服气撇嘴：“不就是点心嘛，还有我家夫人没吃过的？拿来给我看看。”
沈冷雁不怒反喜，就怕她不傲，一个丫鬟说话霸道，可见主家自然是不差钱的，到时候枣糕更容易卖出去。
“加足了冰糖和枣泥，香软可口，老少皆宜。”
沈冷雁这时反而抠门起来，半块没切给兰芝尝尝，光是味道就够了。
“闻着倒是不错，怎么卖的？”
兰芝倒不像地主家的傻姑娘，买东西前记得先问价。
“二十文。”沈冷雁笑着回答。
兰芝脸色微变：“一斤？”
她摇摇头，指向切好的分量：“一块，这里都是分好的，一块块卖。”
周边都是抽气声，刚吃完一块枣糕的大爷只觉得胃里灼烧，他刚刚可是整整吃下去二十文啊。
兰芝眼睛瞪圆，冷笑声：“狮子大开口，要高价也不怕被打。”
沈冷雁脸上有胎记，平常看起来有些凶，但被她清冷的气质冲淡，如今价格一出，兰芝更觉得她在骗人。
“兰芝姑娘莫要误会，这手艺乃是祖传的，祖上也曾出过有名的厨子，看你也吃稀罕物，不用尝就能知道用了多少糖。”
沈冷雁不慌不忙解释，瞥见她篮子里的老母鸡，又说：“枣糕不仅仅甜，略微发酸，开胃补血，特别适合孕妇和食欲不振的小孩吃。”
兰芝迟疑片刻，怀疑上下打量她，若不是大爷听闻价格后震惊的表现，她肯定怀疑沈冷雁联手大爷骗她，否则一个生面孔，怎知她家少奶奶怀了孕。
沈冷雁说完，这才切下一小块放进精致的盘子里递给她：“说再多也是嘴上功夫，不如尝尝。”
兰芝大大方方接过盘子，枣糕的口感打消所有顾虑，想起夫人这几日念叨要吃酸的，可又不能太酸，说不定枣糕真能对上夫人的口味。
“行吧，你这张嘴真是不错，给我开四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