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窈之周遭一团红光，恶灵面容扭曲，狰狞，疯狂。
她祭出毛笔，金光闪烁之间，抵住一只恶灵的眉心，轻轻一点，灰飞烟灭。
船上，忽是有一股更深的怨气在散发。
一只鬼，双手拷着手铐，披头散发，可黑发下的一张脸，仍能看的出来，是一个很俊俏的男人，他浑身都散发着绝望的气息，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里。
竟然是杜浩的模样！
许窈之大吃一惊：“杜浩？！”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她，迎面而来的是鬼影甩过来的铁链，一旦被击中，恐怕得魂飞魄散。
许窈之匆匆后退，堪堪躲过一击。
她皱起了眉，心里有了猜想。
这恐怕是曹当被禁锢在此的灵魂。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又会有杜浩的存在呢？
见曹当的鬼魂如此的难过，许窈之不禁好奇了起来：“你在难过？你为什么会难过呢？”
难过？
曹当的鬼魂微怔一下，他似乎有了意识，略微缓慢地抬起了头。
发红的眼里是无边的孤寂和痛苦。
接着，他恍惚在透过许窈之看向什么人：“阿尧……”
随着他虚弱的声音，响起了一阵笛声。
笛声绵长而悠远，凄清，起起伏伏。
就连许窈之的内心，都莫名地变得下沉，悲伤了起来。
雨越下越大。
天色雾蒙蒙。
莫名幽灵船上，听到曲声的曹当像是愣住，浑浊黑暗的双眼紧紧蹙着，面容痛苦的的扭曲着。
他捂着脑袋，在痛苦的嘶吼，大概半分钟，曹当像是恢复了意识，他嗓音沧桑而沉压：“我好像见过你，你是？”
“许窈之，如果你见过前几天的曹欣的话，那你应该也见过我。”许窈之可不认为他现在恢复神志了就不危险，她的笔时刻准备着。
“阿尧。”曹当嗓音哽咽，“怪不得，我的一魂应该是已经见到她了吧。”
他的双手在颤，铁链发出哐当的响声，他望着许窈之：“既然如此，杀了我吧，对不起，我也是为了见阿尧一面，才挡你去路的。”
“那个人跟我说，只要在把那艘轮船弄沉，把你带到这杀了你，我就能再见到阿尧。”
“我，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怎么都逃不掉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死前，没必要再拉上你。”
接着，他笑了笑，说道：“我答应阿尧，等我回去，就娶她。”
但是他食言了。
死在了海上。
这才让宫里的人欺负了她去。
阿尧才会一直恨着她。
许窈之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皱了皱眉：“你确定吗？”
曹当的眼眶微微湿润：“我确定，我已经向判官做了罪行忏悔，我死后，阿尧会轮回，重新活着，并且会活的很好。”
他还想说点什么，脑袋又撕裂般的痛，清明的眼神忽是又要蒙了一层雾那般。
曹当立马大叫道：“快，杀了我，要不然死的就是你！”
“我这一生，杀戮太多，因果循环，我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