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正远在一边看着拓印下来的字，小声念叨着翻译，叶运卓没打扰木正远，看着夏荼：“是吗？要不要我来提醒你一下，之前我们在古滇国的时候碰到过‘虚字’，当时我还告诉你千万不能使用你那小喷壶，可惜你那是左耳朵进，左耳朵就出，都不从脑袋瓜子里过一遍的。”
夏荼笑嘻嘻地看着叶运卓：“行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你当时说……说这个……虚字吧……是……”
夏荼结巴了半天都没说出来个所以然，叶运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嗯？你继续编，是什么？”
哈里克看不下去了，提醒着夏荼：“就是不能用水冲的东西，不记得了吗？”
夏荼竖起了一根手指：“对对对，就是在古滇国看到过的不能用水冲的字，刻在石头上的。”
“不能用水冲的？”我靠近夏荼，小声挤兑着他：“一般的东西当然不能用水冲，用水冲的不是抽水马桶吗？”
夏荼把我的脑袋推到了一遍：“小孩子滚一边玩去！”
叶运卓摇摇头，满脸都是无奈的神色：“算了，我再跟你解释一遍这东西，这上面刻着虚字的碑石使用的其实不是真正的石头，而是利用质地比较硬的沙土做成的，将字刻在上面后，风干后就只有很浅的痕迹，必须要用水湿润才能够让虚字显现，但是要是使用大量的水一下子冲下去的话，所有的虚字包括整块碑石都会消失，所以只能用很轻柔的湿纱布让碑石上的虚字出现，就像我刚才那样。”
我禁不住撇了撇嘴吐槽了句：“真娇贵，要是不想给人知道碑石上刻的是什么，干脆就不要留，又想让后人知道那上面写着什么，又抠抠搜搜的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不跟过年的时候去人家家里拜年，想收红包还得客气一下说不要是一个意思吗？”
叶运卓看木正远继续在看拓印下来的文字，浅笑了声：“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石头虽好找，但是经过多年的水还有风的作用，有些石头比沙土更容易成为粉末状，而这种质地较硬的沙土历经了风和水却质地仍然坚固，这是其一；其二，这些古人要告诉我们的是，不要去随意破坏他们留给后世人的宝藏，明白了吗？”
我看着叶运卓，把憋在心里很久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叔，我一直有个不太明白的问题想问你，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问，可是我觉得你才能给我答案。”
叶运卓似乎知道我要问什么：“叶鸣，你心里疑惑的事情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是现在的时机不对。”
但看我坚持要答案的样子，叶运卓深深叹了口气，对着埋头苦干的木正远看了眼，反方向走到了我们进来的地方盘腿坐下，找了三根棍子一样的东西放在身边摆好，然后对我挥挥手：“叶鸣，你过来。”
我向着叶运卓走过去，学着他的样子坐下来，期待着他跟我解开心中的迷惑。
叶运卓把地上的三根棍子摆成了三角形的样子，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手指上的灰，放在自己的面前吹掉：“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们一路走来看到很多的东西都没有选择去拿，查陵术士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我们为什么不愿意放弃做查陵术士，还要一代代去继续下去对吗？”
我点点头，看着夏荼，叶运卓清晰的话语应该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但是他脸上毫无波澜的表情证明他早就知道了真实的情况，只是一直瞒着我。
没错，叶运卓说的完完全全就是我想问的，叶家老当家，我的爷爷也就罢了，或许他是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所以迫于生计去当查陵术士，还当的有声有色，此后就一直是查陵术士也说不定，但是叶运卓和夏荼呢，他们也是吗？
叶家老当家挣下的家业完全可以保证他们衣食无忧，即便是中途没落了一段时间，但生活富足不成问题，何必要去冒着风险去成为查陵术士？
迫于生计是肯定说不通的，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兴趣吗？
叶运卓和夏荼都是接受过正统的高等教育的学生，难道兴趣爱好在于穿梭在各个地方的古墓里？
这种话听起来就太扯淡了。
况且，如果真的只是盗宝，我们一路走来那么多的好东西，他们却几乎都不拿，就为了探险？为了等自己老了以后跟别人有吹牛的谈资？
我看着叶运卓漂亮的眼睛，心里却在想着，这么好看的眼睛要是没人继承的话真的太可惜了，叶运卓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呢，还是因为在大学里被人甩过不愿意结婚？
叶运卓的响指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把思绪拉回到正轨上，郑重其事地回答着他：“是，我就是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