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杉终是没能接得住那冷冽的眼神，随即眼神飘忽道，“言总，有什么事吗？”
言云笙将左腿搭在了右腿上，随后，两手十指交叉，搁在了自己大腿上，上身后仰，靠着沙发背，整体非常放松舒展，他的声音也和坐姿一样，十分放松，“确实有点事需要辰杉小姐答疑解惑。”
辰杉紧张地干吞了一下，才回答道，“我何德何能，能为言总解答什么疑惑呢？”
言云笙审视的眼神里带了些压迫感，声音更是冷了几分，“你父母的死，和你有关吧？”
辰杉搭在腿上的手指瞬间收紧，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掌心的痛感让她冷静了几分，开口道，“我知道是我害死了她们，我不该因为自己顶不住心理压力就去和粒粒说了当年的实情，导致苏家赶尽杀绝，才……”
“是吗？”言云笙冷声打断辰杉的话语，“我查到的可不是这样。”
辰杉脸上尽是提防，单薄的身躯轻轻颤抖着，远远看去，就像是狂风天里，一株随风晃荡的野草，随时都可能被某一阵风折断腰身，丧失生机。
辰杉没再说话，言云笙便继续道，“你是告诉了粒粒实情，但这不是导致苏家杀害她们的根本原因，这只是你，忍受她们已久的女儿，为自己布下的护身符，也可以说是抵挡流言蜚语的防身罩。”
言云笙顿了顿，他直直地看着辰杉，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持续地崩塌，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才继续道，“辰杉小姐，我说的没错吧？”
辰杉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而后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线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言云笙唇角微微勾了勾，但他的脸上却未曾露出一丝笑意，如果非要细究，那可能是嘲讽，“粒粒的母亲出车祸时，你确实在现场碰巧看到了，只不过去找你的并不是苏怀德，而是苏默。”
“你俩算是，对不起，我一时找不出更好的词语，姑且算是一见钟情吧。在一来二去之间，苏默便慢慢开始爱上了你，而你，相比于那些微薄的爱意，心底里萌生出来的，更多的却是利用。”
言云笙依旧保持着那个让他看起来十分放松却又非常疏离的坐姿，两个大拇指轻轻摩梭着，继续道，“结合你从前的同学对你的描述，对于每天形影不离的苏粒粒，你表面上的友好低下，却掩藏着非常多的嫉恨。”
“她有爱她的母亲，而且在你看来，她的母亲不用像你的父母一般需要去经历风吹日晒，却只能拿着稀薄的工资，她的母亲甚至都不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但依然能让粒粒穿上新衣服，在新学期背上好看的新书包，乃至于长大了送她去学了美术，再到后来，读了学费昂贵的艺术设计院校。”
“而你，不能。明明是邻居，却又像是隔着十万八千里，而且你的父母还在不停地拿你和她进行比较，生活的压力被无休止地发泄在你的身上，后来，你终于受够了。”
言云笙的语气十分轻缓，讲出的内容却像一记记重锤一下一下的敲在辰杉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