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纸片人突然着火了。
原本花裙子的美女，瞬时打回了原型。
那是个……剪裁十分粗糙的纸片人，身上穿着花裙子，脸上有两坨红灿灿的腮红。
很快，这纸人，被烧成了灰烬。
而常六，像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坐在了地上。
一时之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就连姜萌，也只是皱着眉头，没有丝毫的表情。
我看得出，常六此刻非常的难过。
“好了，都解决了。是我，不该惯着她。”
这一刻的常六看起来不像是平常那样，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开开心心的。
这比他之前渡劫，好像消耗掉了更大的力气。
或者说……常六有可能，再也回不到之前那个开开心心的常六了。
因为他尝到了情的滋味。
“是我对不起赵莹莹，也对不起那些被小花吸了精力的人。这份因果，我背上了。等着常五爷回来，我也愿意接受惩罚。”
常六的声音从未有过的低沉，听起来就像是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只剩下一个躯壳一样。
我刚想要说什么，常六却一闪，完全不见了。
“哎。”
身边是一声叹息。
我看到姜萌无奈的摇着头：“所以，我们一宗，不能碰情之一字啊。你看常六，都成什么样子了。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自己烧了那个纸人。代表，他心中还是正邪能辨的。”
我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要说起来，这小纸人变成这个样子，常六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且我相信，常六对小纸人绝对是有真情的。
但是……他却这么容易的将那个小纸人给烧了，也太无情了。
“那纸人，还没有完全开了灵智，只是一股贪念，你不应该把她当做是个生灵来看。你这样，是不是感觉心里舒服了很多啊？”
姜萌看向我。
我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如果只是一个贪念……确实是应该去除。”
“这些物件想要变成真身，十分的艰难。这么短的时间，她就有了一缕贪念，代表常六真的很惯着她，也是真心对她。但也是这样的，越不能留。你要想，她之所以能有一部分的意识，就是这股贪念在支撑她，她所有的行动准则，都是因为这股子贪念。那么，等她成长起来，也就是……一个祸害。”
听到姜萌这么说，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常六的所作所为。
说到底，他们这些修正道的妖怪，是最看不上这样的吧。
对他们来说，这也不算是一个生灵。
“师祖，我要退道门。”
突然，就听到身后，一个坚定地声音。
回过头，发现竟然是欧阳少年。
欧阳少年此刻看起来十分的坚定，眼中闪烁着认真的光芒：“师祖，还希望你成全。”
在我的位置，可以看到姜萌的太阳穴，正在飞快的跳动着。
上面有一个青筋，已经完全脱离了姜萌的掌控。
“原因。”
姜萌的声音十分的冰冷。
我可以想象，如果一会这个少年没有办法说出来一个让姜萌满意的答案，恐怕这个少年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我动了情。”
少年的声音十分的小，还低着头，但是语气却非常的坚定。
我还看到，少年的脸上，带着一片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