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听到这个词，白沐整个大脑都是懵的。
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师兄？
在与师父相处的三年中，也未曾听到师父提起过只言片语。
视线投在顾老爷子的脸上，凝眉道：“老爷子，您说的都是真的？”
见白沐露出这副表情，他就知道柳石肯定没有跟他提起过李洪峰的事。
摆摆手，示意白沐坐好，他端起茶品抿了口有些微凉的茶水，道：“我跟你师父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应该是在十年前，那时候你师父刚从深山中采药出来，身边还跟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郎……”
顾老爷子缓缓地讲述着当时遇见自己师父柳石的点点滴滴。
当时顾老爷子正领着部队在巡边，见柳石和少年从山林钻出来，还以为是犯罪分子，就将他们抓了起来。
当然在经过搜身、核对过身份后，洗清了他们的嫌疑。
不过那时候正是夏季，边境环境十分恶劣，经常有士兵因为蚊虫叮咬而引发急症，普通的消毒液和解毒剂根本起不到效果，军医也是焦头烂额、束手无策。
得知这一情况的柳石并没有离开，反而主动带着自己的徒弟留了下来。
中医，说实话完全没有人相信。
生病……打针……吃药，这已经成为所有人脑中固定的思维逻辑，谁会相信生病了，嚼几片不知名的树叶就能好？
面对质疑，柳石和徒弟都没有放弃。
其实这些小毛病对当时的柳石来说根本就不算事，一根银针就可以解决患者病痛，但他知道这样做只是治标不治本，他不可能永远都留在这里为他们治疗。
他们走后，再有人出现了病症怎么办？
所以要找一条一劳永逸的办法，找到对症草药，彻底攻克这个难题。
但士兵不配合，军医的冷嘲热讽，几次都险些将他们给赶出去。
这时候李洪峰瞒着师父，到草丛里过夜，故意让蚊虫叮咬，没两天他也和那些士兵一样，身体开始出现红斑，脸色苍白，头晕呕吐。
李洪峰以身试药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营，虽然质疑声还有，但抵触的情绪降低了不少。
顾老爷子是当时最高指挥官，得知这一情况，立刻下令全营进行配合。
在柳石的全力以赴下，急症仅仅用了十日便被彻底攻克，但经过十天的折磨，李洪峰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所有士兵都对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充满了感激和钦佩。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顾老爷子和柳石以及李洪峰相识的。
五年之后，两人再次相遇的时候，柳石的身边已经没有了李洪峰的身影。
顾老爷子也问过李洪峰去哪里，柳石只是摇了摇头，回了一句：鸟儿长出来翅膀，就喜欢更高的天空。
说这话的时候，柳石眼中充满了失望和失落。
没过多久，外面便开始盛传柳石是庸医，不光治死了人，还骗钱骗色，是个妖道。
那时候顾老爷子脑疾刚刚被柳石治疗过，整日在家中静卧，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而那时候柳石已经锒铛入狱。
顾老爷子当时也十分恼火，想要找证据救柳石出来，可当时的柳石已经心如死灰，拒绝了他的好意。
但顾老爷子还是想查出一个真相，于是派人秘密调查，结果找到了两个谣言传播的渠道。
一则谣言渠道，来自天云省何氏草堂，被称作何神医的——何道。
另外一则谣言渠道，来自京城陈氏中医世家，具体出自何人之口不得而知，但是却在陈家发现了其他情况。
在调查陈家时，意外地发现了柳石的弟子——李洪峰。
这一发现让顾老爷子震惊不已，回想柳石当初说过的话，“鸟儿长出来翅膀，就喜欢更高的天空”。
顾老爷子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测。
也终于明白了柳石为何心如死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