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的威慑力实在太大，车夫看了眼二位太医，不着痕迹地往更远处挪了挪，再挪了挪。
容璟注意到了车夫的小动作，没去理睬，沉着脸问：“如果他们得的真是瘟疫，该怎么办。”
年长的太医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道：“若真是瘟疫，那么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瘟疫从何而来，起因是什么，再把得了的人都控制起来。”
只有弄清楚了传染的源头，才能对症下药。切断传播途径，保护易感人群，这些都是必要措施。
苏子言长这么大，从没经历过瘟疫，但他听到太医说要把得瘟疫的人都控制起来，隐隐猜到了什么：“你方才说的控制……要如何控制？”
“自然是将城中所有高烧的人都聚在一起，防止他们再进一步传染其他人。”年轻的太医回答。
苏子言闻言，当即表示不赞成：“可是，如今天冷，易患风寒，并非所有发烧的人都是中了瘟疫。将他们聚在一起，岂不传来传去，最后没得瘟疫的人，也要被传上瘟疫了。这怎么行！”
年长的太医叹了口气，道：“苏大人说的，我们也明白，但实在没有办法。瘟疫的初期症状就是高烧，之后才是剧烈头痛，呕吐，肠道痉挛，皮下出血。但，瘟疫的传染，是从初期，就开始了。”
苏子言不说话了。
初期症状辨别不了，而瘟疫这种病又来势汹汹，发作极快，如果不能及时医治，只有一个死。
所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苏子言很快想到，谢云舒这几日也发烧了。如果要集中隔离，那她岂不是也要一起隔离……
他能想到，容璟自然也能想到。
但，谢云舒一直待在府里，从没有出府，而谢府目前，也只有她一个人伤寒，应该不是瘟疫……
那，她也要隔离吗？
若是隔离，她一个娇弱的女孩子，又在病中，免疫力低下，和真的染了瘟疫的人待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可若放过她，又生怕有个万一……
苏子言看向容璟，见后者垂头沉思，想了想，问：“治疗瘟疫的药，能直接配出来吗？”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皆是面色沉重，摇了摇头：“不行。据医书记载，历史上曾多次发生过瘟疫，不同的起因，所需要用到的药材也会不一样。所以，每一次的药，都是需要特别配置的。”
苏子言抿了抿唇。
也就是说，药一时半会儿还配不出来，但隔离措施确实迫在眉睫。在病情进一步扩大之前，必须马上遏制住，否则人传人，整个京城都会沦陷。
容璟沉吟片刻，扭头对苏子言道：“这样吧，你先去排查，城中到底有多少人正在起高烧的，然后找个地方，把那些人全部都集中起来。瘟疫的事，暂时不要透露，我担心会引起恐慌。”
太医忙在一旁补充道：“不止，除了高烧，还有剧烈头痛，呕吐，肠道痉挛，皮下出血的患者，也要一同隔离。有些人身体底子好，不会发烧，所以保险起见，有其他症状的也要一起隔离。”
苏子言面露难色：“高烧是最好判断的，饶是不会医的人，额头烫不烫总知道。但您说的什么痉挛，出血，这个……这个我实在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