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的对吗？
好像有点不妥。
她父母做的对吗？
似乎也不太对。
“那你怎么想的啊？对父母？”
陈风深究问道，却不做任何评价。
清官难断家务事。
转念想想，这种事儿，倘若放在自己身上，着实也是挺难处理的。
“我觉得我爸妈挺好的，他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已经把最好的给了我。”
“只是，因为彼此知识、经验、三观的不同，所以产生了行为做事逻辑上的差异。”
“我不适应那种生活，他们也不喜欢我现在过这样飘着的生活。”
“他们没法理解我，所以，只能我理解他们。”
“只是一个家庭要想实现阶级跃升，总是需要有人付出代价的，可能是一代人，也可能是两代人。”
“我现在所做，是为了让我的下一代，能有个更好的起点。”
佟伊人抬头说道。
语气平静而坚定。
陈风看了她一眼，还是没评价，点点头。
想抽支烟，手伸到裤兜，还没摸出来，忍住了。
步行了大概三十分钟，走到脚酸，随手打个车，直奔清华园。
刚才那个话题，让气氛有点沉闷。
车上。
佟伊人主动把话题岔向别处，聊起上学时的一些趣事。
“清华男女三比一，一对情侣一对基。北大男女一比一，一对拉拉一对基。”
陈风：
愕然片刻。
笑出猪叫。
她又聊起那座被无数人吐槽过的“真维斯楼”。
有钱真就为所欲为，好好的大学教学楼，硬生生听上去有了“服装工厂”的既视感。
陈风再笑。
说，那可不，人家企业捐了钱，冠个名，也无可厚非。
再者，大学，非大楼之谓，乃大师之谓也。
这点知识面，陈风还是有的。
佟伊人点头同意，然后再很有自豪感的说，清华绝对是世界一流大学，隔壁的北大，距离世界一流，就一条街的距离。
陈风再次哈哈大笑。
这俩学校互怼互黑，那都是日常了。
聊了一路，气氛重新归于欢脱。
前排的司机大叔，数次欲言又止，想要插嘴，却始终插不进去。
等到两人下了车，才默默点上支烟，觉得这一趟自己输了。
爷，堂堂帝都本地出租司机，在聊天上竟然输了？
这俩学生，不按常理出牌聊天啊。
你们但凡聊聊房价，我就有装哔的余地了。
家里拆迁，三套房，都在四环内！
“确定？”
“真不预约？”
距离清华大门口不到一百米的马路边上，一棵树下，陈风看着不远处大门口的保安，笑着问道。
自己本来想预约的。
可是没号了。
佟伊人很自信的说，不用预约。
陈风信了。
这会儿到了。
倒要看看她到底怎么操作，和保安斗智斗勇。
当真有趣。
佟伊人跑到附近一家书摊，随手买了两本二手英文书，递给陈风一本，拎在手上，略显狡黠的笑道：“莫慌，跟着我走。”
于是两人就并肩朝保安走去。
没拉手。
但离的很近，肩膀碰肩膀。
她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陈风微微落后半步，强忍着，不笑场。
快到保安面前，佟伊人一边走，一边侧头和陈风交流，俨然一副交流聊天的姿态，口中振振有词。
“简单的说，傅里叶变换就是信号展开为一系列三角函数的和，因为三角函数都是周期对称函数，所以展开也就是把对称性进行分解”
陈风
一脸懵哔。
这都啥？
啥啥啥！
跟尼玛念咒语似的！
不过
这咒语还真管用。
佟伊人的声音不算高，刚好介于既能让陈风听见，也能让保安听见，却不至于打扰到其它人的音量。
两个保安看了一眼，压根就没理会，连问话都没有，只是摆摆手，让开门口，似乎生怕耽误“两位同学”讨论学习。
于是
就这样
大摇大摆进门。
一直到过了门，走出保安视线，陈风才忍不住摇头笑笑。
然后两人相互对视着，看了几秒，笑意逐渐酝酿，升腾，累积，最后终于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所以你们清华的大门还是咒语声控的？”
“傅里叶是谁？”
“罩着这一片儿？报他名儿好使？”
两人嘻嘻哈哈的逛着清华园。
挺大一校园，移步换景，处处景致。
陈风看个新鲜。
佟伊人看得则是回忆。
“当真就很好奇，在这儿读书是什么体验？”
陈风忍不住悠悠问道。
每个读书人，对这两所学校，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情怀的。
从小就被老师和家长
呃，虽然自己没有家长。
但也被老师在耳边念叨的快磨出茧子来了。
心向往之。
可惜实力实在不允许。
这个问题，佟伊人深吸口气。
想了想。
又想了想。
“出了清华，我才发现我是个普通人。”
“上学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是弱智呢。”
说完，她自己忍不住先笑出声来。
陈风微微错愕片刻，也是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