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宁表情僵住，木木的喊了句，“葛叔叔？”
葛程远面露尴尬，点点头，却发现墓前有三束白百合，倒是有些疑惑，“你来了？言湛呢？没和你一起？”
“没，我来的时候，可能他已经走了吧？”何清宁如实回答。
葛程远把手中的白百合放到墓前，深深鞠了几躬，大概是有晚辈在，他不方便说话，有些顾忌，说了几句就哽咽住了，“封芸啊，我来看你了，我……”
何清宁倒也识趣，“葛叔叔，你和白阿姨说会话吧？我到那边走走。”她还是不习惯称呼他们为‘爸爸、妈妈’。
“也好，你去吧。”葛程远点点头，见她走远了，才坐下来，已是泪眼滂沱，“封芸，是我对不起你啊！当年，我苦苦追求，让你投入到我的怀抱，却又狠心的抛弃了你，害你一生孤苦无依，你为我倾注一生、为我守候一生，我却什么都没给过你，我给了你的，也只有痛苦和孤寂，这辈子，我都没法还你了，下辈子，我一定当牛做马，来补偿你！”
“不只是苦了你，也苦了言湛，从他出生那一刻起，我就没尽到过一天做爸爸的责任，我知道，他心里恨我，怨我，是我欠他太多，我负了你，也负了他，在你们面前，我就是个罪人！”
“芸芸，你为我绣的十字绣，湛湛已经给我了，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那是我们初次相识的地方，也是我们定情的地方，你撑着油纸伞，站在桥头等了一辈子，而我，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却是走了十多年都没能走到你身边来……”
葛程远泪流满面，他之前不是没来过，其实，他每年都会来，他不敢面对封言湛，每年都会选择等封言湛走了再过来，和何清宁一样，他更不敢去触碰封言湛痛苦的心。
这次，葛程远在封芸的墓前坐了很久，已经中午一点了，何清宁也没吃过东西，肚子饿的难受，又不方便先走，站在不远处等着。
葛程远哭诉完，用自己的双手一根一根将封芸墓前的草一一拔掉，其实也没多少草，这是公共墓园，这里的工作人员会经常清理杂草和垃圾，他只是在尽着自己的心，希望能为她做点什么。
何清宁一个人站在不远处，山上风大，肚子又饿，有些难受，头昏脑涨的，这又是墓园，心中多少有些害怕。
葛程远把杂草拔掉，又鞠了几躬，“芸芸，我该走了，对了，湛湛已经结婚了，你可以放心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葛程远依依不舍的深看几眼，这才离开，叫上何清宁，“还没吃中饭吧？一起吃点吧？”
何清宁点头，“附近有个镇子，可以去那吃。”
两人都开了车过来，到镇子中找了家大排档，点了几样下饭的菜，这会已经过了饭点，店里就他们两个客人，这样也好，清静些，方便聊天。
葛程远拿了瓶啤酒，给何清宁倒了点，“喝点吧？清宁，你已经和湛湛结婚，他就是你丈夫，你要好好照顾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