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大唐士兵开始有些怀疑，正如城楼下的波斯军士一般，他们也开始怀疑自己主将对自己这条命到底如何看法。
没有人愿意白死，作为一个士兵，他们的鲜血应该洒在疆场之上，应该洒在敌人的身上，而不是洒在自己主将的脚下。
正如刚才李恪道出萨珊王朝先王之死存有莫大疑问之时一样，乙毗沙钵罗叶护道出李恪在波斯一战中的作用后，城楼上下的气氛立刻变得微妙。
然而只见李恪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各为其主罢了，世事难道不就是这样？”
“好一个各为其主，那你倒是说说，如今你却是为的谁？”
乙毗沙钵罗叶护没有给李恪机会，继续追问道。
李恪拂袖应到：“不为谁，只是图个心安。”
乙毗沙钵罗叶护闻言放声大笑，在五十万之众面前“哈哈”大笑了起来，看那模样，好似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俯后仰，欲罢不能。
城楼上的大唐军士都向李恪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他们不知道李恪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城楼下的乙毗沙钵罗叶护为何如此发笑。
乙毗沙钵罗叶护笑了一阵，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才停下，抬眼看向李恪，冷声喝问道：“那你有什么资格来评说我？我所求的难道不是心安？我所为的难道不是家国？难道这世上只能有你一个楚王李恪，便不能再有我这个乙毗沙钵罗叶护可汗？！”
乙毗沙钵罗叶护的声音很大，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所有人闻言都是一颤。
乙毗沙钵罗叶护所言不错，将突厥残余势力迁至西域，他可以说是为了心安。起兵攻打大唐，他可以说是为了家国。李恪所能做的事，他一样可以做。
李恪能够在大唐威名远扬，能够在大唐掌控全局，他乙毗沙钵罗叶护自然也能做到。
不是所有人都是李恪，但也不是就一定没有人能够取代李恪。
乙毗沙钵罗叶护略带戏谑的目光饶有深意的看着李恪，看着李恪脸上的神色变化，从略显惊讶，到脸色因车门，再到缓缓释然，李恪在这过程中几乎只花了不到三息时间。
乙毗沙钵罗叶护心中一愣，正欲追击，却不料李恪忽的缓缓摇头道：“你不能！”
乙毗沙钵罗叶护立刻反问道：“为何？！”
李恪抬眼看了看城楼下的数十万西突厥军士，又看了看城墙上的大唐军士，抬手指向乙毗沙钵罗叶护，一字一句的道：“因为你不是乙毗沙钵罗叶护！”
“什么？！”
李恪的话音落下，整个风和城的北门都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