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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借路(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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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朝阙损失了三个铁骑团,这是除了和黑衣军对决之外,最大的一次损失,吕昭君有她独特的统军布阵才能。

秦军不是吃了亏就忍气吞声的,莫朝阙带来了包括铁骑团一个三万多的兵力,攻克了白州两个关卡一座小城,虽然现在损失已经过半,实力下降很快,但是秦军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莫朝阙的手在剑把上来回抚摸,感受到剑鞘上的古老花纹。

剑是把古剑,年代已经无法计算,这是他祖上承袭下来的传家之宝,据说还有一个古老的关于异族的故事,但是到莫朝阙太祖爷那一代就失传了,他的太祖爷死得太早,来不及将故事告诉他的儿子。

莫朝阙不相信有异族的存在。

秦国南面临海,就算是沙滩附近,海浪也汹涌异常,浪潮一般可以达到二三十米高,非常可怕,如果遇上涨潮期或者飓风,那已经超出了可怕这两个字能形容的范围。

海边的人很少下海打渔,一年只有在一月份中旬那四五天能将船开到浅海,去撒几网子外,其余时间下海等于自杀。

莫家祖籍就是海边的,在没有入朝为将之前,莫家世代居住在海边,靠捡点贝壳什么的卖钱为生,一次偶然的事件,让莫家先祖遇上了皇帝,并且在一伙强盗手下救回了皇帝性命,自此,莫家居家迁离海边,接受了皇帝的封赏,开始将相之家的第一步。

这把剑就是他的祖先在海边拾贝壳时捡到的。

莫朝阙对古剑的故事一直嗤之以鼻,有异族又如何,难道他们能顶住几十米高和飓风不断的大海跨过来不成?若能够,恐怕早就过来了。

莫朝阙手下的部将坐在各自的座位,一言不发,莫朝阙的脸色铁青,因为这一次吃了大亏,就算是在黑衣军手下都没有吃过的大亏,莫朝阙是个好强的人,他的性格注定他无法沉默,现在的沉默,就是待会的爆发,没一个人会傻傻的撞到他枪口上。

“诸位难道没有办法?”莫朝阙平淡的说出这句话,眼睛还是停留在剑身。

“呛!”剑出鞘。

座下的秦将们瑟瑟发抖,追随莫朝阙的时间不断了,太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将军。”一个年青将领被莫朝阙盯了很久了,他知道如果他主动,莫朝阙也会问他。“末将觉得……先按兵不动最好。”

莫朝阙眼睛里精芒一闪,冷哼道:“我问的是如何打仗,不是当乌龟。”剑被他轻轻拍在桌子上,又发出一阵清脆的嗡嗡声。

这名可怜的将领身子一颤,差点双膝一软就跪倒了,他额头上已经冒出豆大的冷汗,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莫朝阙眼神扫视会议室,除了自己,这么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跟娘们似的。

他冷笑,站起来,拿起那把剑,愤而将手边上一张小茶几劈成两半,冷哼一声离开。

他的背影消失在会议室时,这些状似强龙其实是爬虫的家伙全部重重松了一口气。

莫朝阙手里的剑似乎在低吟,在安慰莫朝阙,它就像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能准确的摸清主人的心思。

他与它特别有缘,他在两岁时,懵懂的爬到祖父的书桌上,摸到了这把剑,当时的场景也是祖父描述给他的。剑身突然微微的震动,并且逐渐剧烈,发出柔和的紫光。

紫是吉祥的颜色,莫朝阙的祖父认为他是这把剑的最佳主人,于是在莫朝阙孩提时便带着他南征北战,因为剑的主人必须是莫家的主人,莫家的主人只有功勋最高的武将能够担任。

莫朝阙没有辜负祖父和这把剑的期望,十多年的军旅生涯,将他锻炼成秦国青年名将。

剑名无名,却与莫朝阙这个名字,深深的捆绑在一起,命运的车轮开始滚动,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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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游老了,各种疾病缠得他喘不过气来,经常是药罐不离手,医生不离身。

人命终有尽头,医生和药物只能保一时活命,不能让他长生不老万寿无疆,秦军兵临城下时,他忧虑攻心,病倒了。

吕游毕竟是一州之长,他病倒的消息没有传出去,所幸白州的大小事务早已经是吕昭君负责,所以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他缠绵病床,知道活不了多久,而且一直牵挂白州万千百姓,以及白州城的安危,他的儿孙早死,剩下一个孙子也是白痴,只有吕昭君一个孙女能继承他的事业,不说争霸天下,至少也要守住白州。

他病了,无法帮孙女去处理这些事,一切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不能不说是生平最大的憾事。

吕昭君父母早死,与祖父感情最是深厚,一个女人,能力再强也终究是一个女人,她没有抱怨家族压给她的重担,没有选择,无法逃避,只有一肩扛才对得起爷爷早年的拼搏和付出。

她经常彻夜失眠,不得不用胭脂来粉饰苍白的脸,不得不学会画眉来掩饰深深凹进去的眼眶。

白州的未来在她身上,白州还需要她。

这是数不清第多少次夜巡,秦军兵临城下以来,她习惯每天凌晨一点和三点亲自到城门上巡视一圈。

四周一片漆黑,她身上穿着重重的盔甲,走起路来发出叮咚叮咚的响声,清脆好听,腰间佩剑一晃一晃的。

士兵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站得笔挺,眼睛直直的盯着城下,虽然一片黝黑什么都看不见,但他们还是很小心的看着,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一箭射下去。

城内现在有四万三千兵力,是白州军队中最精锐所在,如果这些兵马没了,那么白州可以宣告灭亡。

秋夜的风很凉,嗖嗖的吹在身上,能透过厚重却无用的盔甲,引发自心底的寒意。

吕昭君手紧紧握着剑柄,现在是例行第二次巡夜,巡完时天也差不多亮了,那时候就可以去看看祖父,由于军务繁忙,好久没有去看他了。

她在心里默默为祖父祈祷,眼睛耳朵却密切关注城下,只要有点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所幸,一切如常,黑的还是黑的,安静的还是安静的,没有啥不同,凌晨四点时,吕昭君巡查到了南城楼上,这是最后一段城楼,只要巡视完了,她就可以小睡一会,天亮以后还要去见祖父呢。

这时天下起小雨,冰凉的北风吹着,飘在她脸颊上,雨虽然不大,但密而多,很快将她淋湿,透心凉到底。

她坚持巡完最后一段城墙,走下城楼时,终于晕倒了。

在她晕倒的同时,吕游生命也到了最后一刻,他仅能用微弱的声音和意识叫唤他最爱的孙女的名字——昭君,昭君……

吕昭君终究没能见到她祖父的最后一面,她醒来的时候是午后了,长时间劳累过度,这一昏迷让她美美睡了一觉,可是睁开眼,却看到守在她身旁的亲人穿着白色的孝服。

不想面对也必须面对,很多事情不是一句不想面对就能逃避得了的。

吕昭君跪在祖父的遗体前,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却没有哭。这个生前闯下这一大片基业,称得上一代英雄的老人,死了,也就用这么一个草席裹尸,然后火化成灰,他生前打下的一切都无法享用了,甚至形势所迫,不能为他举行一个隆重的葬礼。

吕游死了,在吕昭君的隐瞒下,这个消息没有传出去,她依旧如常的主持军事会议,夜巡和备战。

她和莫朝阙一样,在人的包围中,做一个寂寞的人。

有时候,寂寞不是热闹,热闹的地方,更容易寂寞,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的寂寞,永远如影随形,销魂噬骨。

秦军攻城,是吕游死后的第五天,他们没有让吕游过完一个安静的头七,吕游这个老头,即使在生前都不入莫朝阙的眼,谁规定死后便要尊敬?

吕昭君没有出城迎战,她很想出城迎战,但是她已经举不起大刀,更别谈挥舞杀人了。

病来如山倒,祖父死后,她就病了,只能慢慢的调息,病不是说好就能好的。

吕昭君派出去迎战的是一个方面军,七千多人站在那里,可是阵前缺了主心骨,临时主将是一个打了几十年仗的老将,他老气秋横的声音再粗犷,也没法使莫朝阙感到一丝的威胁,白州也许就吕昭君能让他忌讳一下,其他人,不够格。

秦军已经失去了铁骑团,就是失去了利牙,只有爪子没有牙齿的老虎,并不可怕。

吕昭君虚弱的扶着城墙,给自己找着安慰,她的嗓子完全嘶哑了,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战鼓擂起,缓慢的,一下下的,响在所有人的心上,然后,是人类最原始的厮杀搏斗。

新的一轮洗牌,在这一战后,即将开始了。

月高天黑,夜深人静,的确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好时机。

水韩称得上军事天才,他能完美的将手头的有利资源搭配起来,然后组成一个有机整体,这是一般人不能做到的,至少不能做得像他这么完美。

这也是张彬放心的原因。

山谷并不深,但足以让黑衣军元气大伤,他们若没有留意敌人,肯定会贸然撞进去,吃一个大亏,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白州这个人情没得到不说,还损万把兵马就得不偿失了。

水韩很稳重的指挥着,他的部署比较完美,至少赵子龙和古君想不出比这个部署更好的方法来。

黑暗,是杀人的好时机,也是黑衣军的良机。

黑衣军经过黑夜的训练,对黑暗中的情况能摸清一些,但是敌人即使有过相关训练,也肯定不精,以精兵对上痞兵,结果可想而知了。

黑衣军进去了大约两千人,才开始出现惊呼喊杀声,敌人没有料到黑衣军会如此贸然的闯进来,而且发现了他们的埋伏,一时间埋伏者反而被杀得人仰马翻。

一直到天明,黑衣军才将这五千多埋伏者给清理干净,骑兵早就冲到山谷的另一端,愣是没跑掉一个敌人。

莫朝阙没有得到前方的消息,以为埋伏起了效应,于是放心的和白州士兵玩着,他手下兵强马壮,比白州的精兵要略胜一筹,但是输在人数上,敌人总能源源不断的将伤员换进城去,然后再出来一批生力军,长久以往的车轮战,就算秦军再厉害,也无法抵挡。

莫朝阙决定将部队退后五里,好好休养生息一阵。

吕昭君在莫朝阙退兵时,并没有穷追猛打,而是一头晕厥过去,她太疲倦了,女人的体力永远都比不上男人。

莫朝阙没有想到后方会失守,他刚刚将部队驻扎起来,猜测白州军队不是追杀出来,暂时是安全的,于是戒备也不是很严,但是他的后方突然杀出一支黑衣军,那支他曾以为被自己人马堵截在山谷外面的黑衣军。

黑衣军的出现让他阵脚大乱,但部队还是训练有素,并没有一触即溃,在前方军队抵挡一阵后,他将部队组织好,匆匆迎战黑衣军。

疲惫的秦军休息没有足够,便被黑衣军拉出来再战,就相当于一个刚刚被强奸一遍,失神落魄在路上走的女人,半路上突然被人给再强奸了一遍一样。对黑衣军的怨气可想而知,但更多的,还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畏惧,莫朝阙虽说是秦国有名的青年大将,但在黑衣军手上一直是失败的命运,有几次甚至全军覆没,惨惨的逃了小命。

此时日上中天,太阳晒得人油油没有力气,秋天的太阳没有夏季的毒辣,但更容易让人疲倦。

黑衣军的指挥者不是张彬,让莫朝阙大大松了口气,却不敢轻视,那两个负手站在山坡上,俯视全军的青年将军显然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水韩和古君不仅能俯视全军,居高临下的他们能将秦军的阵型完全看在眼里。

古君嘴角牵起一丝冷笑,表达他的藐视。

“秦军也不过如此。”

“不要轻视敌人!”水韩提醒古君,但他也忍不住生出轻视的感觉,秦军和黑衣军根本没有可比性,黑衣军阵型整齐,站在那里像一根根黑色的柱子,泰山崩塌而不动摇,但是秦军却不然,阵型散乱,士兵明显的垂头丧气,精神不振,这样的军队打起来,没有悬念。

古君笑了笑,转过身走向中军帐,向赵子龙请命:“愿意率军,作为前锋。”

赵子龙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他,这个先锋官的人选本来除了古君,也就只有水韩了,但是水韩还是运筹帷幄得好。

古君出了中军帐,拔出佩剑,对他身边的亲兵吼道:“召集弟兄们,跟我冲!”

黑衣军如黑色的潮水,向自己涌来,扬起厚厚的灰尘。

秦军阵型更乱,这股黑色的潮流让他们感觉到发自内心深处的畏惧,莫朝阙在后面大声嘶吼,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带头冲下来的第一个永远是古君,他代替了当初张彬的位置,比张彬还要拼命三郎一些,手中的大刀挥舞,嘴里发出尖利的呼啸声,就像是塞外的游牧民族一般。

这股潮水一直冲到面前,莫朝阙才下面击战鼓。

战鼓咚咚响起,响彻天地,和震撼人心的脚步声一样,让双方战士开始肃然发抖。

秦军也如潮水一般涌上去,和黑衣军战成一团。

战场上,上演着血雨腥风的一幕,秦军战士死伤不计,黑衣战士游刃有余,这就是军队的对比实力,如果秦军没有太疲惫,说不定能和黑衣军战成平手,但是却无法胜过,黑衣军的作战实力是无可置疑的。

就在这时,白州城的人发觉了,他们的手在颤抖,心在澎湃,此时若在秦军屁股后面狠狠一击,将会取得多大的成绩啊!

黑衣军的口号,永远是让人心胆生寒的嘶吼,他们手里的大刀让白州城墙上观战的人深深迷恋,多么好的大刀,多么锋利的杀人利器!

吕昭君适时醒来,她整了整有些散乱的头发和盔甲,这一段时间她是甲不离身剑不离手,她的手里有剑,就证明白州还没放弃,白州还有希望。

黑衣军的强大攻势,虽然仅仅是古君率领的前锋,就已经让秦军措手不及,何况后面还有虎视眈眈,浑身热血沸腾的许多黑衣战士?

水韩关注着战场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看到白州的城门缓缓打开,出来四队整齐的白州士兵,延绵不绝,朝秦军的屁股后面直冲而去。

白州军队的加入,是莫朝阙最头疼的事,他在后面布置了一些人马,但也人疲马乏,和白州这些生力军没有可比性。

被人两面夹击,任何军队就算是黑衣军,也会心生畏惧,何况是已经不支的秦军?

莫朝阙手中的剑在颤抖,白州眼看着就要拿下,却不得不就此撤退,他没办法带着这支疲乏的军队大胜一场,他已经发出了好几十次求援的信号,信鸽没了就派士兵,总部不可能收不到信息,但就是没有反应,因为莫朝阙曾经太过嚣张,得罪了不少人,现在他的落魄是所有人最希望看到的。

后方军队和白州军队一触即溃,终于,秦军崩溃了,如果再不当机立断,秦军无非又是全军覆没的下场,莫朝阙的脸色苍白,虽然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但这母亲也太伟大了吧,他一直都想有一次成功,可是失败就是舍不得将他的儿子赐予给莫朝阙。

莫朝阙长叹一声,既然时不与我,又能奈之若何?

他下令撤退。

这个命令传了出去,在军队中引起了很大反响,这个反响就是所有的士兵全部落荒而逃。

黑衣军和白州军队放肆大喊大叫,成功借助外力将敌人打败的白州军队得意得大笑,还有什么比保卫了家园更加令人愉快的事?

吕昭君亲自来迎接黑衣军,她的眼睛在黑衣军众将领身上扫视了一番,没有张彬的身影,她感觉到一丝无奈,还有一点失落,但是马上恢复了笑脸,将黑衣军团长以上的将官如迎上宾一般请进了会客大厅。

赵子龙礼貌的询问:“吕老大人可好?”

吕昭君脸色涩了一涩,她这一方陪坐的还有几名白州官员,都是手握大权的人物,现在刚刚赶跑敌人,不宜公布祖父的死讯,只得点点头,说:“鄙祖父身子不太好,不能出来迎接各位,昭君再此替他老人家道歉。”

吕昭君举起酒杯,连饮三杯,酒劲掩盖了她眼角的湿润,让人认为这是烈酒呛出来的。

吕昭君再次举杯:“感谢黑衣军的将军们为白州解围。”

赵子龙等面面相觑,听说白州吕昭君豪爽不逊男儿,但没想到会豪爽到这个地步,纷纷举杯陪她干了一杯。

水韩坐在赵子龙的旁边,十数杯后,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吕昭君俏丽的脸蛋,双颊不由得发热。

古君看出了他的异常,轻声附耳说:“看上这娘们了?”

水韩狠狠瞪了他一眼,却鬼使神差的站起来,向吕昭君举杯:“吕将军能击溃强秦军队,打败莫朝阙,让水韩敬佩万分,水韩敬你一杯。”

吕昭君微笑着站起来,向这个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的男子举杯,两人同时干尽杯中之酒。

吕昭君坐下时,心神恍惚,看往水韩的眼神有些不同。

古君又附到水韩耳边,道:“郎情妾意啊!”

水韩在桌子下面踢了古君一脚,吃痛之下的古君不得不收起龌龊的笑容,强装正经。

黑衣众将中除了水韩,其他人都是一饮千杯不会醉的角色,水韩趴在桌子上毫无风度的醉了,吕昭君却不行,但她已经不喝酒了,尽管在武将云集的这里,女士还是占便宜的,众人见吕昭君已经双颊绯红,也不强迫她一干一杯,于是各自找人划拳比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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