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到今天萧戟应该会把你带来，找了你一圈，一直都没瞧见你，”温子墨顺势单膝蹲下，和凌桉面对面，还是比她高了一截，“你怎么穿的这么少？”
“阜城晚上很冷，这里地势又高，气温差太明显了，”温子墨将衣服拢紧，捂住她，看她的眼神里充斥心疼，“你看你，还在发抖。”
凌桉小脸惨白，他的衣服对她来说像是小朋友偷穿了大人的，很大，但温暖也是真的。
“谢谢。”凌桉张了张口，音色晦涩。
温子墨见她双手发红，想去帮她捂着，但被凌桉巧妙地避开了。
“抱歉，”温子墨回过神来，便只好替她拉上外套的拉链，“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
他在她身上体验过太多的挫败感，倒也不差这一次，很快便看淡，说：“外边冷，我带你进屋吧？”
凌桉微偏了头，眼神闪现过迷茫。
紧接着，她摇头：“不了，我还是……”
“没事的，萧家的房子也不是只有那一处，我带你去我的屋。”温子墨像是瞧出她的犹豫，“不会撞见别人的。”
凌桉的内心，的确煎熬了一会儿。
但也只是一会儿。
她轻声开口，是拒绝：“我不冷的，我就在这里。”
温子墨皱了皱眉。
显然，于他对凌桉的了解，他认为，是凌桉在故意疏远他。
“凌桉，”温子墨叹息一声，“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但凌桉不记得他了。
凌桉思索片刻，点点头，并不否认这句“朋友”，只是既然是朋友，那就更不该连累他。
她说：“我真的不冷，想出来看看月亮。”
温子墨顺着她的话，说：“那我也看月亮。”
两人在这吊椅上并排坐着，椅子承重能力很好，且面积大，一次性坐三四个人也是可以的。
凌桉和他之前，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她仰起头，盯着天边的月亮看，细雪飘飘，很快落她的睫上，白白的，没化开，和她现在的温度一样，融合一体似的，又好像随时都能消失。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她盯着月亮瞧，温子墨就盯着她瞧。
最后，温子墨确定，如果他不出声，那么凌桉是不会主动开口的。
“那天的事情……”
温子墨斟酌着，说：“凌桉，如果你需要帮助，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萧戟欺负你，你可以……”
“没有的，”凌桉轻声回答，身子已经不再发抖，但是手心还是冻得麻木，已经没有感觉了，“他没有欺负我，我很好。”
这是官方的不能再官方的话。
极尽敷衍。
就好像随口捏来说出的用来打发他的，让温子墨蹙眉，他盯着她的脸，说：“凌桉，你的不开心，写在了眼睛里。”
凌桉一顿。
她到底是转过脸来，与温子墨对视。
这或许是她遇见他以来，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他：“你真的会帮我吗？”
温子墨说：“会。”
“那你能让我离开这里吗？带着我妹妹一起，”凌桉轻声开口，语气柔和，“我的意思是，不能让任何人找到我，包括萧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