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外边属于张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
蔡茗茗抓着被子，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会儿。
片刻后。
她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朝着落地窗的方向走。
楼下的空地上，林初白的车确实停在那里，车前灯还亮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关还是怎么的，安安静静，没什么动静。
如果不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够看见驾驶座上的影子，还以为车里没人呢。
蔡茗茗拿了床边的外套，穿上之后，慢慢下了楼。
她走路基本上没什么声音，只是路过厨房的时候，张妈一个回头，就看见蔡茗茗了，正要开口喊——
但张妈及时止住了。
心想：这两个都挺别扭的。
还是假装不知道吧。
于是，张妈扭过头去，继续盯着自己煲的汤。
蔡茗茗打开门，刚走出去，就被这车前灯的光线晃了晃眼睛。
她伸出手挡了挡自己的脸，朝着林初白的方向走过去。
“怎么不回家？”
蔡茗茗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
晚上变温，确实很冷，她坐上来的时候，一双手都是凉的，搓了搓，就径自放在兜里捂着。
“茗茗姐，”林初白握住她的手，“怎么下来了？”
男人的体温一贯比女人的要高，林初白像个小火炉，掌心灼热，捂着她的手揉了揉，又放在自己的脸上贴着，说：“刚睡醒？”
“嗯。”
“怎么不回家？”蔡茗茗继续问。
白天两个人算是小吵了一架，临走分别的时候还挺不愉快的，林初白是真没想到蔡茗茗会主动下来找他，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中了彩票，让人欣喜万分。
林初白一双眼睛都晶亮了不少，轻声说：“我以为你不愿意搭理我了，我怕我回去你烦我。”
“我确实不愿意搭理你，”蔡茗茗说，“是张妈让我来看看的。”
这话能骗过别人，但是骗不到林初白。
和蔡茗茗在一起这么久，林初白早知道蔡茗茗这人了，但凡是她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就算是别人劝说的又怎么样？蔡茗茗该不理的，还是不会理。
但她现在下来了。
林初白凑过去，将下巴搭在蔡茗茗的肩膀上靠着，他偏过头去亲蔡茗茗的脖颈，低声说：“茗茗姐。”
“茗茗姐。”
“茗茗姐。”
“嗯。”蔡茗茗终于应一声。
林初白捧着她的脸亲，声线有些暗哑，带着颤音，说：“茗茗姐。”
蔡茗茗蹙眉，伸出手推开他：“你干什么？老喊我做什么？”
“我喊你好几声，你总是不应，”林初白凑过去捧着她的脸，又对着她的唇亲下去，“我每次想着，多喊你几声，只要有一声你应了，我都觉得值了。”
蔡茗茗说：“你说的好像你很深情，我很渣似的。”
说着，蔡茗茗又伸出手，要推开他。
“别推开我了，茗茗姐。”
林初白的声音带着颤，说：“别推开我。”
一语双关。
林初白抱着她不撒手，一个男人跟小孩子似的，被蔡茗茗推了几下眼睛都红了，他低声说：“我白天的时候没想和你吵架的，我没想惹你生气，真的，你别生我气。”
他说：“我坐在车里不进去，我就在想我回去要怎么和你相处，怕你不搭理我，但我觉得白天我说的又没错，你还打了我一巴掌，我真的很委屈。”
“想出什么来了？”蔡茗茗淡然的反问。
林初白说：“我想我这一次也不搭理你了，我要硬气到底，我要跟你刚，你爱生气就生气去吧，反正我没错，那个韩硕就是个三，他三到我头上，他在欺负我，你不帮我就算了，你还帮着外人一起欺负我，我不想跟你好了。”
“行，那咱们谁也别搭理谁。”
林初白一听，眼睛更红了：“你别这样，你非要把我弄哭你就高兴了是吗？”
蔡茗茗觉得他可真有意思。
她回过头来，一只手掐到林初白的脸上，说：“刚才不是你说不搭理我？”
“我那是说气话，你为什么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