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轮到农民翻身做主人了，打倒你们这些地主，哈哈哈。”
耳边的声音回荡，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我坐在李府的大门前，瞪大眼睛看着街道。
大街上人来人往，哭喊声和欢呼声夹杂在一起，混乱与秩序重铸。
一道清晰的脚步声在我耳边响起，我茫然的抬起头，发现李晨正站在我身边，手上拿着黑色小盒子一样的东西，对着我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没有去理会他，他向来这样疯疯癫癫，我已经习惯了。
一个老道士在我身前走过，老道士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小道士。
小道士看了看我，同老道士说道：“师傅，他好像是姑爷诶，上次还给我发过稀饭，我和我娘才能活下来。”
我抬头麻木的看了一眼小道士，又茫然的看向李清影离去的方向。
老道士拍了拍小道士的脑袋：“这都是命，是我的命，也是李府的命，也是天下的命。”
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一个血红色的身影在路的尽头渐渐清晰。
李清影拖着身子走到我身前，蹲下来，费力的扶着我的胳膊：
“夫君，我们回家。”
回家。
我颤抖着起身，回头看着李府。
门上的牌匾已经被取下打破，门槛上也到处都是烂菜叶和唾沫。
我看到李清影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趴在我的怀里，热泪将我的胸膛打湿。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我抱着李清影，也想问一问这些村民，为什么？
是李府有亏欠过他们吗？
李清影挽着我的手臂，我们跨过门槛，走进李府，慢慢向大堂的方向走去。
家丁的身上背着包裹，脚步匆匆的从我们身边经过。
我没有去理会他们，扶着李清影慢慢走到大堂。
看到了李老太被一根细绳悬挂在房梁下，瞪大眼睛看着天。
李清影昏倒在我的怀里，我抱着她转过身，又向我们房间走去。
李晨跟在我的身后，不紧不慢，他终于有一个管家的样子了。
没走多久，我已经能看到两道红光了。
那是挂在门前两盏红灯笼发出的光芒，丫鬟已经不在了。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抱着李清影慢慢走到床边，将她放到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
坐在床边，看着她蜷缩着的身子，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嘴里哼着以前她唱给我听得歌谣。
等到她的眉头舒展，我才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李神探推门走了进来，站在我身边小声说着：“昨晚又有老人死人，不是我观察的那一个，死法还是一样的。”
我点点头，手指轻轻点了点梳妆台的镜面，带来冰凉的触感。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说道：“你说，对于此时的我来，这一切是真实的吗？”
“肯定不是啊！”
“是。”
李神探和李清影的声音同时响起。
镜中的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穿着血红色旗袍的李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