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猜不出尹景策的用意，只能点头应下，照着他说的做。
可他左想右想，这其中还是有诸多不解的地方。
最后李越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我还是不明白，官窑都是敬供给皇室的，那个贾贺怎么敢在瓷土上动手脚，就不怕被发现？”
尹景策将手中的碎片扔掉，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面具，“贾贺可比他儿子聪明很多，送进宫里的瓷器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所有出问题的瓷器都是次等官窑，但凡出窑就有问题的瓷器，司查官是不会查的那么仔细的。”
李越顿时明了的点头：“贾贺这家伙也太滑头了，想出这种办法谋私！”
他说完，尹景策没有再接这话，戴上面具走到门口。
“王爷是要走了吗？”
尹景策淡淡的‘嗯’了一声，忽然想起另一桩事，沉声问道：“巫蛊案有没有新的线索？”
他突然提及巫蛊案，李越的神色也微敛起来，“回王爷，还在调查当年那名蛊医的下落。”
尹景策一阵沉默。
这些年他虽然很少提起调查巫蛊案的事，但李越知道，他从没放下过。
今日忽然提起，定是在天牢里发生了什么。
李越有些担忧地看着尹景策的背影。
尹景策的眼帘微垂，掩去眸底的微颤。
良久，才平息眼底的波动，重新睁开眼，视线却刚好落在书房外，房檐下挂着的鸟笼。
一只燕子正扭头用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雏燕细软的绒毛已经褪去大半。
“它怎么在这？”
李越顺着尹景策的视线看去，以为尹景策是嫌弃这燕子，急忙解释：“阿蛮现在人在客栈，这燕子没人照顾怕是没两天就会饿死，就想着给阿蛮送去，王爷放心，属下马上就将这笼子拿走！”
说完，李越就走上前，用杆子将笼子挑下。
“她倒是还没忘了这只鸟。”尹景策声音微凉的说道。
李越暗暗揣摩着此刻尹景策的喜怒，生怕尹景策因为这燕子同阿蛮生气。
“王爷，阿蛮很担心您，她一直认为是她害了您，今日连饭也吃不下，我这才想把这燕子给她送去，让她分散下注意力。”
尹景策的脸庞隐在面容下，视线落在鸟笼里的燕子上，许久未言。
“王爷？”李越轻声唤他，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听到李越的声音，尹景策才在面具后淡淡的‘嗯’了一声，以作回应，然后转过身，向前走了一步。
李越以为他这是要走了，却没想尹景策仅迈出一步，有重新转回身。
“给我吧。”他朝李越伸出手。
“啊？”
李越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傻怔地看着尹景策伸出的手。
然后他抬头看向尹景策冰冷的面具，发现尹景策一直紧盯着鸟笼，这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王爷，您不是要回去......”李越弱声说道。
尹景策没有作声，只是视线依旧放在鸟笼上。
李越这才将鸟笼交到尹景策的手中。
他看着尹景策拿着鸟笼，从院子的外墙飞身出去，有些无奈地摇头......
......
尹景策站在客栈外，一处角落的阴影中，看着晏如所住的那间屋子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