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千机在旁边说的话，凤九姝心头微凉，再去看那张笑脸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摊主是鬼市有名的机关师，可将活人做成机关木偶人，他这样的手艺，若是到了江湖上，那得是多少人争相抢夺的幕僚；可惜啊，他只对这样的行当感兴趣。”
千机的声音淹没在人群呼喊声之中，显得有些空灵：“他也是朝廷追捕了多年的杀人重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寻一个年轻漂亮的人来，或是男人，或是女人，做成木偶，表演大变活人……”
凤九姝听着，再无兴致去看那卖艺的摊子，转身便走。
“怎么样，现在还觉得鬼市跟外头一样吗？”千机饶有兴致的看了眼凤九姝，笑吟吟的问道。
凤九姝神色肃穆，直到被千机送着出了鬼市，她才顿住脚步。
千机原本已经转身准备回去，察觉她停下来，不免回身去看。
“这个地方待着的人，都是如同那卖艺人一样的吗？”凤九姝面无表情的看着千机，一字一句的问道。
千机顿了顿，他戴着面具，凤九姝看不到他的脸，只听他的声音仿佛是笑着的，只是那笑意比夜色还凉：“若不然，你以为为何叫鬼市？”
“这样的地方，合该早早推平，不然的话，早晚会成为百姓之苦。”
凤九姝的目光有些迷蒙了，看着鬼市偌大的牌坊，“为何官府还会允准鬼市存留于世间呢？”
“自古都说，民不与官斗，又说官商勾结。姑娘，您能明白这个道理吗？”千机轻笑一声，“这鬼市的存在，若无官府默认，你以为它能长存于世吗？”
语罢，千机转身进了鬼市，他月白的身影仿佛鬼魅，不一会儿便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凤九姝站在鬼市的牌坊之下，看着里头的火树银花，只觉得那里虽然人头攒动，却像是真真正正立于人间的地狱。
若这世间真的是太平盛世，又怎么会允准这样的地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