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誉的心空了。
他转动轮椅，对着支摘窗，仰头望夜色，心中空寂的泛疼，不是那种突如其来要了命的钝痛，也不是撕心裂肺的拉扯，而是跟中了慢性毒药一样，一颗心慢慢被吞噬，被淹没，他无从挣扎，任由那种酸胀，随着时间的流逝，侵入身体的每一处。
入肉，疼三分。
入骨，疼七分。
入心……
“誉哥哥！”
苏妙言甜腻的声音响起，她突然出现在萧誉的窗前，还爬上窗户，翻了进来。
“小心！”
在她差点摔到地上的时候，萧誉连忙上前抱住了她。
苏妙言从他怀里探出脑袋，一张白嫩的小脸脏兮兮的，笑的像只温软的猫，“我没事誉哥哥，我知道你心疼我！”
萧誉的耳后不自觉泛红，却轻轻将苏妙言从身上推了下去，“你该同苏夫人回江都。”
“誉哥哥说过，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你不在江都，我便不回去。”苏妙言说着，又要往他身上爬。
但是这次萧誉没纵容着她，而是将她推开，“我已写休书，择日，将再娶亲。”
“再娶亲……慕姐姐吗？”
苏妙言睁着一双圆润的眼瞳，充满疑惑的看着他。
“嗯。”
萧誉冷声回应。
这个消息，于她来说，大概是痛彻心扉，又对他失望的。
她应该会回去了。
可是苏妙言没走，也没哭，就这么呆呆的站在他面前，莹润饱满的唇微抿，嗓音依旧软甜，“那我也要在誉哥哥身边，身为萧家夫人，夫君纳妾，一切事宜，也应由我来操持。”
萧誉心头一惊，这一瞬间，他心中比生死边缘徘徊还要心惊肉跳。
他从未想过，苏妙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他强撑着理智，垂眸冷道：“休书已写，你不是萧家夫人，不必……”
“我是！”
苏妙言望向他，眼神坚定，“我没有犯七出之条，还给誉哥哥生了宁宁，誉哥哥是不能休了我的，不过萧家夫人该做的事，我也会好好做的，誉哥哥若不信，我能做给你看。”
苏妙言说完，打了个哈欠，能看得出，她累了。
她走到萧誉身边，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誉哥哥，我先去休息了。”
她从窗户翻进来，又从萧誉的正房门离开，窗外的虞之庆，很是不能理解。
放苏妙言进萧家，是他默许的，苏妙言这一路，都没人敢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