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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前浪后浪不停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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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上除了君子七剑,以及少年剑神君子非之外,还有一名绝世高手,只不过他是个和尚。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二十年前,少林出了一名武僧,法号空水,年纪轻轻学会了佛门四蒂,外出游历江湖,路过华山时,同君子七剑之首君子敬大战三天三夜,不分胜负。英雄见英雄,两人惺惺相惜,誓要见个输赢,空水因而留在华山,三日一小战,五日一大战,一住就是半年。在此期间,空水常常见着一名青衫女子,佛心萌动,不知是谁先开的口,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情,待君子敬察觉到时,女子已然有了身孕。有人说,女子本是君子敬的师妹君若水,两人青梅竹马,早有婚约,只是君子敬沉溺武道,一心只为“天下第一”,除了练武习剑、闭关养心之外,就是处理华山事务,发扬君子剑,力图使华山成为天下第一大派,问鼎江湖。他早已将儿女私情抛诸脑后,渐渐忽视了君若水的一番真情。两人再次大战,空水因佛心迷失,愧疚难抑,输了两招,也落下终身残疾,后被君子敬囚禁到地牢,君若水则被软禁在探云峰,两人终生不复相见。之后的一段时间,君子敬心黑意恶,某日遇见一名山林村姑,大发兽性,事后又自觉罪孽深重,于是不顾门人劝说,亲下聘礼,大举娶亲,女子娘家因祸得福,喜不自胜。一年后,女子诞下一子,取名为君子非。而探云峰顶的院子里,一个女娃嗷嗷待哺,正是空水同君若水的孩子,也就是花妞,大名唤作陈思思,用的是空水出家前的姓。

少林武僧出世之时,花妞已有二八年纪,虽被软禁在探云峰,但吃穿用度不缺,只是冷清。君若水一直隐瞒着她的身世,不愿她承担上一代的恩怨,只说阿爹是个高手,在外行侠仗义。她们接触到的唯一一个外人,就是君子非。君子非自小便有些非常之处,天资聪颖,习武练剑,一点就通,但为人性格乖僻,喜怒无常,难以捉摸。他没有朋友,只有越来越强的对手。探云峰是华山的禁地,但他身为华山少主,无人敢拦,在这,他遇见了花妞。花妞也没有朋友,整日跟着母亲栽花弄草,养鱼喂鸽。两人相遇时,起先谁也不理睬谁,远远看一眼,都不肯走近。君子非却是因为这一眼不能忘怀,每日练剑脱力之后,必来此处,一步步缩短距离。花妞则有了属于自己的秘密,每日期待着见面。一月之后,两人终于面对面站在一起。是君子非先开的口,他说道,“我叫君子非。”

花妞羞红了脸,“我叫花妞。”

之后,两人成了朋友。君子非常常给花妞带些稀罕物来,他喜欢看花妞开心的样子,眼睛像蝴蝶一般忽闪。花妞则送他一些自己种的花茶,她很小心,许久都没被阿娘发现。这一切当然躲不过君若水的眼睛,只是她不肯夺走花妞的快乐,见君子非面容,便知他是师兄的孩子,心里也是亲切。想起同空水的事,她一直都想不清楚自己是否后悔。

君子非同花妞一起度过了少年,两人暗生情愫,只是没有言明。在花妞跟前,君子非十分宁静,像天上的一朵云,没有风,也没有雨,就那样不知天长地久地躺着。至于花妞,拥有这样一个秘密,就很是开心。而且君子非待她很好,跟阿娘一样好。就算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只要每日看见阿娘和非哥哥,她就很知足了。

是不是平静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被打破?不然为什么会有人找上花妞,将前尘往事通通告诉她,将君子非就是大恶人的儿子这样的事情塞进她的耳朵?不然又为了什么,要花妞去完成一个简单的任务来解救她的阿娘和困在地牢的阿爹?

花妞答应了,因为她不知道明天怎么面对非哥哥。所以在有心人的指示下,有了聚花楼前赌徒卖女的事,只要她跟在了青身边,抽空传递出一些信息,就算完成了任务。至于期限,有心人说,到时候会通知她,然后花妞就可以带着阿爹阿娘离开华山,至于去哪,她不知道。她日日夜夜害怕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的非哥哥。

有心人说,阿爹是少林武僧,同了青一样。那日聚花楼前,她瞧见了青的眸子,便知道这计划不难,难的是她从没有骗过人。跪在地上时,她是真的哭了,想到阿爹阿娘,想到她的非哥哥,泪花里瞧见了青伸出援手,似乎真的要救她于水火,这才拼命扑到了青跟前,一声接一声地喊“和尚哥哥”。

了青待她真像父亲对待女儿一般,花妞沉浸在这种类似父爱的温暖中,渐渐忘了来之前的事情,她还有两个新朋友,苏姐姐和孟哥哥。所有人都对她好,有一种类似众星捧月的感觉,她很享受,只是在采薇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和尚哥哥不再属于她一个人,连带苏姐姐、孟哥哥,以及三家掌柜,大大小小的伙计,都爱着采薇,以至于自己被忽略,成了一棵并不惹目的狗尾巴草。她知道,采薇便是聚花楼前那个邋遢女子,她就是知道!见到采薇光着身子躺在她的和尚哥哥身上后,她更加伤心了。尽管是采薇变成了痴呆儿,也尽管一切都是暂时的,完成任务之后,就会离开,可她还是愁肠郁积,躲在柜子里喝得伶仃大醉,听着来来往往的人慌张寻找,她竟觉得有一丝满足。后面的半个月,她同采薇一起成了月亮,和尚哥哥是她们两人的,虽然不能平分,但一同享受也十分美好。花妞知道和尚哥哥要离开,也知道自己会被留下,不管是怕自己拖后腿还是真心为她着想,她都欣然接受,她没办法继续这个骗局,更重要的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非哥哥来了。

了青一行人走后,花妞也悄悄离开了三家店,同君子非一同回华山。虽然知道他是大恶人的儿子,可花妞就是没办法掩藏对他的喜欢和期待。君子非早已知晓花妞身世,但有心人的安排惹怒了他,顾不上所谓的华山利益,他火速赶至三家店,见到了他的花妹妹。为了逗花妞开心,君子非剃光自己的头发,找来一袭僧衣,扮成和尚,花妞见了咯咯直笑。两人沿着大路往华山方向走,走得并不着急,君子非知道花妞的小心思,便护着她游历江湖。至于回家之后的事,他说,他是华山将来的主人,他会让花妞的阿爹阿娘重聚,然后提亲,迎娶花妞。花妞闻言,羞个不停,但接下来的行程再一次打破了花妞的平静。

先是在路过运城的时候,遇见四个醉鬼,出言挑逗,把二人当做了青和采薇,出言下流无耻,花妞愤不过,先自证身份,再说事实真相,但来来回回解释不清,眼见对方越说越恶,君子非突然出手,啪啪四掌,将人打死。花妞看向他时,只觉得可怕,君子非却是豁然换脸,笑道:“花妹,我将他们打晕了,咱们走吧,多说无益。”花妞听说是打晕,才放下心来,觉得君子非武功高强,不输了青。之后的行程,路上总是遇着几个不开眼的江湖人谈起三家店的事,将两人认错,再者就是见色起意的歹人,君子非一一出掌解决。就在他们后面,有心人借此嫁祸给了了青。至于掌痕差异,对于有心人来说,补上一掌便是。死者所在的门派,寻不见元凶本人,便将怒气撒到三家店上,几大门派一同出手,只一夜工夫,掌柜伙计,一一被伏,后又被押解到华阴镇,就地屠杀,只为叫了青看到。一处寺庙遇见此事,出手行义,同样被屠戮满门。君子非将花妞送回探云峰后,跟着吴青松来到英雄台,他想要了青死,不为比的,只是因为花妞喜欢了青,为他哭,为他笑,一路上念念不忘,君子非听不得!他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出手,是因为他享受了青被围攻的场景,那么狼狈,那么可怜,又那么愚蠢!他还要跟世人开一个恶毒的玩笑,在了青的胸膛留下同样的掌印。这少林的大力金刚掌,正是从被囚禁在地牢的空水那里习得,在君子非年少时,有心人出计,叫他假扮成君若水的孩子去地牢见空水,编了数不清的谎话,才诱骗出一套少林武术,也就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掌,也就有了后来的种种因果。

了心一行人找到落脚处,给了青疗伤,暂且稳住心神。采薇哭得身心疲倦,伏在了青身上睡着了。了心见状,并不见怪,给采薇把了把脉,又将手心贴至采薇额头,以内功为其调养,还叫人采来山药,煮好喂她一碗。孟守仁与关雄的伤势,他也一一照看,替了青表达谢意。完事之后,与孟守仁交代几句,便启程返回少林。了青仍在昏迷当中,并不知是了心救了自己。醒来之后,孟守仁才将事情一一告知。

“青兄,若不是了心大师,我们几个,怕都要栽到君子剑下了。你别说话,慢慢歇着,了心大师还有几句话要我转告给你,‘佛本小儿心,出山便成人。功夫可弃置,姻缘当珍惜。英雄作尘土,晓霜添秋衣。多少江湖客,徒羡钓鱼翁。’”

了青闻言,残泪无声。

采薇昏睡了七天七夜,醒来后,目含冰雪,神若三冬。她找着了青,冷冰冰地问道:“和尚,你要跟我去报仇吗?”

了青一怔,仔细端详片刻,呆呆问道:“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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