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嘴巴比脑子快。
他一时情不自禁，将自己在梦中对夏明昭的称呼叫了出来，声音不小，口吻亲蜜，仿佛情人之间的爱称一样。
令楼轶当场黑了脸，连杀了姜慕北的心都有。
他作为夏明昭的驸马，都必须守礼尊称夏明昭为“殿下”，姜慕北是个什么玩意儿，竟敢？？
夏明昭也微微沉下脸，眉头轻轻皱起，淡声斥道：
“姜大人，你之礼仪是城门外的疯子张所教么？”
“呃，请殿下见谅，姜某……姜某一时怒失心智，逾矩了！”
“既知逾矩，那便当改之勉之，本公主腿脚不便，无法待客，请姜大人自行离府归去吧！”
“我，我想……我想和殿下说说话！”
姜慕北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导制小毛病又犯了，可话一出口，他便自知唐突，赶紧组织语言描：
“我担心殿下腿疾反复发作，特意寻了云越国最最上好的散淤膏，送给殿下……”
“你这药是何处寻来的？”
作为与姜慕北从小敌对关系的楼轶，很清楚姜慕北的各种小毛病，他故意突然打断姜慕北的话，笑眯眯、冷飕飕地问。
果不其然，姜慕北又双叒叕脑子短路，正确答案脱口而出，浑然忘了来之前，父亲不准他提起姜家父女俩的交代。
“是父亲在妹妹处得来的。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药，连宫中都只有两瓶。”
“药是好药，只是，澜贵妃和姜相大人怎么会这般大方，竟同意让你拿来送给殿下，你不会是偷的吧？”
“不是不是！”
被严重降智的姜慕北，连连摆手，目光灼灼地看向夏明昭，温柔地说：
“贵妃妹妹和父亲都感念大长公主为国征战而旧疾缠身的功绩苦痛，又顾忌惹到陛下不喜，特让慕北此时才来送药。”
“哦？那就真谢谢姜相和贵妃了！”
呵呵，还真会编，连自家出品的傻白甜都骗！
楼轶的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讥诮。
他知道，姜慕北虽然是情敌，但这位是个标准的傻白甜，年近三十还没把谎言操控熟练。
与姜慕北相反，姜家父女俩则都是一脉相承的狐狸本狐，无利不起早，能巴巴地把姜慕北打发过来送药，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药是不是好药还不论，关键是这美男计使得绝佳。
姜华城想干什么？
交好大长公主？
楼轶琢磨开了，连情敌近在眼前，都顾不上再挑衅。
相比之下，夏明昭想事情就简单得多，她懒得去计较姜家赠药背后的理由是什么，又在图谋些什么。
各种弯弯绕绕的计谋于她而言都是浮云，不愿意去深想，她就是单纯的不想与姜家有任何牵扯。
夏明昭是个钢铁直女没错，可她纵然再迟迍，也能明显感知到楼轶对姜慕北的不喜，以及姜慕北灼人的目光。
更何况，她本身就不喜欢姜思澜。
她直言道：
“本公主很感激姜相和贵妃的厚意，但本公主的旧疾已经好转，再用别的药恐怕会适得其反，姜大人，请回！”
“殿下……我……”
多次说错话，姜慕北心里愈发急切，可一时间，他呐呐不敢再多言，唯恐再说错话。
可他出于情感的原因，让他这时候离开，打心眼里也非常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