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音看着名单上的名字，彻底松了口气，有些还有与表面不符的激动与喜悦。她迫不及待地跟张扬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张扬也很是为她高兴。
“不如我们晚上一起吃大餐庆祝吧。”周怡音补充，“我请客。”
“好。”
周怡音就近坐地铁，约定去了一家私房火锅。
包厢里，周怡音点了单，刚坐下，张扬便脱了鞋进来。
周怡音打了声招呼：“我点了一点菜，你要不要再看看菜单，不够再加。”
张扬摆了摆手，她们认识那么多年，彼此的口味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不会有错。
服务员见没其他事，转身退出去，关上了门。
一坐下，张扬的神态恹恹的，好像有些魂不守舍。
“怎么了？”
张扬看了她一眼，低头抿了口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怡音更加担心了，坐到了张扬身旁道：“你怎么这么憔悴？是不是没睡好啊？”
张扬看着周怡音关切的眼神，忍不住扑进了她怀里，声音低落道：“音音，我快破产了。”
“什么？”
周怡音看着面前幽幽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张扬，完全没想到情况已经这么严重。
张扬的工作室已经连着三个月没接到过像样的单子，员工的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
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周怡音想不通。
张扬冷笑了一声，抬头将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道：“还能是什么？不就是我爸妈咯？你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吗？”
“什么？”
“他们入股了我对家的工作室，把我的竞争对手一步步养起来。我的单子就这么被抢光了。”
“说到底最可恶的还是明绥远，他特地跑过来挖苦我，说我是活生生挑战资本的下场……”张扬笑着笑着，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将她的眼角晕染得湿漉。
“没关系。”周怡音笨嘴拙舌地企图安慰张扬，“还会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张扬嘲讽似的笑了笑，“不会有了。不会了。”
周怡音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哪怕听清楚了来龙去脉，她不能为张扬做什么，只能安安静静听张扬发牢骚。
“你知道吗？我做定制利润薄，耗时长，资金回收慢，吃力不讨好……”
“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放弃，因为我想做这一行，我喜欢那些女孩儿穿着我挑的衣服，穿得漂漂亮亮。”
张扬趴在桌子上，酒气熏红了她的眼睛。
她无助地撑着自己的下颌，看起来是那么绝望：“我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加班到很晚，我爸妈不关心我，不看望就算了，他们还要在背后踩我一脚？难道他们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每天这么奔波一点都不感到心疼吗？”
“我算什么啊到底？”
张扬手里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往里灌。
周怡音看得不是滋味儿，隔着距离都能闻见一股苦味，因而没有劝。
“难道我只是他们用来联姻的工具吗？”
周怡音没说话，这个问题似乎很久之前她也问过。
蒋乔的回答令她意外，她原以为国外留学的蒋乔会向往自由和独立，会表现得像个大女主。
然而蒋乔和很多传统女性一样，选择了顺从和尽孝。
同样的魔咒套到了张扬头上，依然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