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记让你现在回去一趟。”
“说了什么事吗？”
赵楠勾唇，哂笑着反问道：“你和白书记的交易，你问我？”
周怡音不再自讨没趣，闭上了嘴。
重新回到机场附近，见面的地点却变了。
赵楠将车开到机场后一处烂尾楼附近，大片待开发的地皮裸露着，荒草衬在夜色里随风摇曳起来，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无数恐怖片里会出现的场景。
周怡音拍着胸口，低头解安全带。
临下车前，赵楠警告她道：“小心白泽安。”
周怡音直觉不对劲，忍不住询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赵楠却闭上了嘴，移开了视线，一副拒绝多交流的高冷模样。
白书记等在不远处的专车上，周怡音也没闲心思多耽误功夫，没再追问，几步到了车前，车上下来的司机给她开了车门，自己则寻了地方“隐了身”。
白泽安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正在翻看。
“刚才你走得急，我忘了提件事，还劳烦你跑一趟。”
“没关系，不碍事。”
“那就好。”
白泽安欣慰地笑了笑：“张家的事，你办得不错，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事不宜迟，你待在张启年身边的时间越久，事情就会变越复杂，趁早拿到账本，你也可以解脱。”
周怡音自然明白，她比谁都要厌恶害怕张启年，可显然白泽安不是来听她找理由的，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
“另外，还有一件事。”白泽安道：“最近饶城有一处城建项目，你之前提过想要地位，如果你办事得利，我打算带你做这个项目历练历练，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周怡音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答应了下来，她暗自思忖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白泽安久浸官场，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怎么了？还有别的问题吗？”
赵楠的话一遍遍在她耳边不断重复想起。
结合之前种种，周怡音总觉得白泽安没有那么简单，强烈的不信任让她迫切地想要抓到一些把柄，弄清楚其中的某些不寻常。
于是，她思索再三，开了口：“现在的保镖小厉，我跟他男女有别，离得太近了会被张启年诟病，而且他晚上也不方便保护我。”
“我觉得……还是赵楠跟我好一点。”
白泽安点了两下膝盖，下意识地眯了下眼睛，反问道：“你之前不是对赵楠不满意？”
“我和赵楠是有一点误会，我承认，我反应过激了。”周怡音不慌不忙道：“仔细想想，她也没做什么，而且一直很尽职尽责地在保护我。”
白泽安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打断了。
他分心接了个电话，听语气好像还有很多事正等着他去处理，分身乏术，无暇无忌，没做他想地答应了下来。
谈妥之后，周怡音下了车。
白泽安摇下了车窗，然后冲不远处坐在车上的赵楠招了招手。
赵楠很快过来，两人在封闭的车内谈了一会儿。
周怡音想装作不经意靠过去偷听，却被不远处缩在角落的司机幽幽盯着，那目光如芒在背，她被盯得发毛，无奈只能选择放弃。
结束后，白泽安坐车消失在安静的街道上，完美地如同一滴墨汁融进了夜色里。
赵楠站在路口，风轻轻撩起她利落的短发，将她的侧脸轮廓起伏衬托得越发分明，她低声问身旁的周怡音道：“为什么？”
没头没尾，然而周怡音听懂了，但她没多做解释，率先上了车。
没得到回复的赵楠紧跟着坐上了驾驶位。
“我要回医院，看望我爸爸。”
赵楠向来话少，而且大概率出于职业习惯，她的好奇心并不强烈。
周怡音没说，她也不强求，任劳任怨地开到了市中心医院门口。
夜阑人静，住院部的灯光零星亮着几盏。
周怡音搭上电梯，进了病房，周父静静躺在病床上，呼吸均匀，面色恢复了稍许血色。
周母坐在一旁，正拿着毛线在勾勒一个毛茸茸的企鹅，看起来憨态可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