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音帮忙将菜色和甜点一一搬到了桌子上。
坐下来后，鹤别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始终用一张锋利到近乎冷漠的侧脸对着她，却夹起菜色里一块烧得色泽微焦软烂的红烧肉到了许宛央碗里，低声叮嘱道：“你太瘦了，多吃一点。”
许宛央看了眼鹤别，微笑道了谢：“周小姐的厨艺闻着就很香，但是我身体不是很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周怡音：“……”
“你听到了？”鹤别转过头看着她。
周怡音看着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是蠢得可以，拼命忍住了毫无道理的委屈。
毕竟委屈是给会你撑腰的人看的。
她不能，也不该在这里委屈。
“周小姐可能也不是故意的，她如果知道了宛央身体不好，还做这么一大桌大鱼大肉，确实是有点过分。”白蔷出来打圆场，却无处不在暗戳戳地内涵她。
“待会儿我让保姆单独给宛央做一份清淡的海鲜粥。”
周怡音想起身离开，但这样像是被人灰溜溜地赶出去。她做不到，于是硬是撑着一口气埋头吃完了饭。
用餐期间，白蔷和鹤别说话，有意无意地撮合他和许宛央，话题从往二人之前的事引：“你们以前交往，总怕你们年纪小，定不下来。现在一来二去，倒是耽误了。如果你们能有机会复合，我早点抱孙子，也不错。”
许宛央低头一笑，温柔得体，又含着无限的娇羞。
周怡音一口咬掉了一口酥，权当做没听见。
鹤别从菜色上桌开始，就一直默不作声地喝着酒，听着白蔷说话，到了这时候他瞳色涣散，肉眼可见的耳根子都在泛红，这次连脸颊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面对白蔷的惋惜，鹤别像是没听到般抿着唇一言不发。
“鹤别？你是不是喝多了？”白蔷起身在他眼前晃了个数字。
鹤别依旧毫无反应。
周怡音微微皱了皱鼻子，似乎总觉得不对劲。鹤别醉酒的样子她还记得，除了耳朵，看起来像一个正常人。
难道是这次喝得实在太多了？
白蔷眉心微蹙，担忧起来，叫了许宛央：“鹤别可能不太舒服，你带着他上楼去休息吧。我看也不用安排别的房间了，留在主卧照顾鹤别，免得他第二天起来看到吐了一身洁癖又犯了。”
“好。”许宛央看了眼白蔷，会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去扶住身形高大此刻却摇晃不已的鹤别。
周怡音跟着站起身，下一刻却被几步上前拦住的白蔷遮挡了视线：“不早了，周小姐，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周怡音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是本能地觉得现在不能走，于是道：“鹤夫人，你看已经这么晚了。别墅那么多房间，我能不能在这里打扰一晚上？”
“周小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白蔷冷笑着看向她，“你觉得我不知道你的心意吗？你特地要求留在一个男人家里是想做什么？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懂得自重自爱？我都答应了把你好好送回家，你非得绞尽脑汁留下来？”
周怡音无语：“那许小姐难道不是女孩子？”
“宛央跟你怎么一样？”白蔷轻蔑嘲讽地看着她，“鹤别愿意照顾宛央，让她住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但你觉得他想看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