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怡音洗漱，起了个大早。她换了一身休闲装，头发经过一晚上不佳的睡姿有点不服帖，不过她长相出众，反而看起来多了几分慵懒的意味。
晨曦的微光洒在脸上，暖暖的，将她睡眼惺忪的脸勾勒得异常柔和。
转了一趟公交，步行经过一条街，周怡音重新站在榕大校门口，突然间觉得有点感慨，好像毕业还是转眼前发生的事。
她穿着黑色的毕业服，和最好的朋友在离开前拍过毕业照。
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冲她遥遥招手，然后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段岁璟在读研究生，中间出国留学了一段时间，耽误了一年，年龄上比她还大一岁，周怡音规规矩矩喊了一声：“段学长。”
“你、你好。”段岁璟喘了两口气，常年不被太阳照射的脸白得有些过分，他有气无力地和周怡音打了个招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路边的香樟摇曳，车辆疾驰，粲金的丹桂幽幽飘落。
段岁璟的才算是彻底缓了过来。
周怡音买了两瓶水回来，到了坐在路边的段岁璟身边：“段学长，你还好吧？”
段岁璟闻言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温淡无害的笑意，他眉目温润，气质谦和，宛如一阵春日里的微风，好像不论做什么都有种从容和让人不忍苛责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考研究生的时候转了专业，选了化学制药，现在正在准备论文材料，一直待在实验室，疏于锻炼。”
周怡音回忆起方才段岁璟不停地按着膝盖，弯腰小狗喘气的样子，不自觉抽了抽嘴角。
体力之差，可见一斑。
“没事，钻研学业是好事。”周怡音拧开瓶盖，怼了一口，“但段学长，说句实话，你的体力未免太差了点。专注实验，也要注意身体。”
“我、我知道。”段岁璟磕磕巴巴地应了一声，耳根子肉眼可见地有了血色。
这就……害羞了？
周怡音被段岁璟的纯情吓到了，喝着水呛到了气管。
段岁璟连忙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道：“你怎么样了？还好吗？要不要我带你去医务室？”
周怡音一转头，对上段岁璟深棕色温柔的眼神，有一点点的迷失。她忍不住想，如果鹤别也能这样对她，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分分合合，闹得这么难看了呢？
“不用，没事。”周怡音摇了摇头。
段岁璟淡淡地笑了笑，嘴角隐约有一个梨涡：“不用跟我客气。你是我找来的帮手，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会很自责。”
段岁璟的语气很认真很温柔。
周怡音看着面前站起身来高大的男人，一瞬间有种错觉，仿佛刚才跑了没两步路就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不是他似的。
“段学长，你脾气这么好，长得也不错，怎么会没有对象？”周怡音一放松，不小心将真心话说了出来。
段岁璟闻言一愣，果然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
周怡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二人第一次见面，她这么直白地问有点不礼貌，摸了摸鼻子道：“对不起啊，我……就是脑子没跟上嘴。”
段岁璟听了她的解释，忍不住笑出声道：“没事。你这么诚实坦白，很可爱。”
或许是没经历过社会的磋磨，段岁璟的眼睛清澈如山涧，令人无所遁形。
周怡音微怔，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收紧，脆弱的瓶身受不住外在的压力，挤压得变形，小声道：“我没那么诚实……”
段岁璟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自顾自解释道：“该怎么说呢？我没有结婚谈恋爱的打算，我的实验还没有完成，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没有，实在没什么能给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