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娘苦笑着道，“不知道是谁同她说了，当年是我向夫人要求的让她嫁去刘家之事。”
“她质问我为何别人的亲娘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为自己的孩子着想，而我不但不帮她，还拖她后腿。我想让她听我解释的，她情急之下便……”
说到这里，吴姨娘哽咽了。
自然也就没有说下去。
沈月乔叹了口气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长远。虽然我不知道吴姨娘当年这么做的原因，但我相信，吴姨娘不会害自己的女儿。”
她知道吴姨娘没有完全说实话。
但一个母亲维护自己女儿的心她能明白，所以也没有戳破。
吴姨娘泪光盈盈的望着沈月乔，捂着嘴闷声落泪。
那一眼仿佛是在说：连你一个孩子都懂的道理，她这么大的人却不明白。
沈月乔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拍了拍吴姨娘的肩膀。
“……你头上的伤还很严重，需要静养，切不可忧思伤神。”
吴姨娘先前还能勉强压抑住哭的冲动，沈月乔说出这话这话，便再也忍不住的低声啜泣起来。
沈月乔弱弱的缩回手，颇有些手足无措。
后来，吴姨娘哭过这话，又跟沈月乔说了一些话。
从偏院出来的时候，沈月乔仰天看了许久，徐徐吐出一口浊气。
采芹瞧她心事重重的模样，忙询问道：“姑娘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么？”
沈月乔摆摆手，道：“没事，不重要了。”
她知道吴姨娘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沈汀蕙。
她说的话，有八成是可以信的，剩下的两成，便是她想隐瞒的事情了。
不过，有些事情还急不得。
沈汀蕙左右是被母亲关入静室了。
等等也无妨。
……
沈月乔见吴姨娘的功夫，徐怀瑾已经带着龙凤胎跟着沈隽去了听涛阁。
沈时照例去他书房找书看。
徐佩玖好像很喜欢他，一直想跟他说话。
沈时起初还不太好意思，但两个人的年龄本就相差无几，他也架不住徐佩玖就跟个小麻雀似的在他身边滴溜乱转，叽叽喳喳。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忍不住回应起来。
然后两个小男孩儿就嘀嘀咕咕的自顾自说了起来。
徐佩瑜压根儿不想参与他们的话题，自己找了本能看懂的书，寻了个角落也看书去了。
余下沈隽和徐怀瑾大眼瞪小眼。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
这两人坐在一起，哪里能消停的了？
没一会儿就开始了你来我往的以诗词歌赋互损对方。
无形晓燕，刀光剑影。
互不相让！
这时候，沈泰跟沈老爷子聊完了正事，也回到了东华苑。
林氏和谢氏正不知道说到什么高兴的事，说着就哈哈大笑。
白妈妈提醒道，“夫人，老爷来了。”
林氏也没多想，回头看见穿一身宝蓝色锦衣的沈泰走进门。
笑道，“夫君你回来得正好，我和晴姐姐正在聊小乔和怀瑾的婚事呢。”
聊小乔和怀瑾的婚事？
她们这么快就知道了？
沈泰吓一跳.
但一想又觉得不对.
他们才刚在宁福堂说完，拢共也就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没这么快传到她们俩耳中的。
沈泰暗暗松口气，试探道：“小乔年纪尚小，这便聊上婚事了？”
“我和晴姐姐正说呢，小乔今年十四，明年十五及笄，到时候怀瑾那孩子都十八九了。”
“而且，怀瑾那孩子稀罕咱们家小乔稀罕的紧，说不得咱们家小乔一及笄，他就该着急上火了，婚事也不好再拖。”
她说这话时，完全没有顾忌。
便是谢氏给的她底气。
这些话都是方才她们聊过的。
谢氏是当娘的，瑾哥儿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却也是她从小养大的。
那孩子眼里心里都是小乔，她这个当娘的不会看错。
那孩子打小就老成稳重，他父亲出事之后更是小小年纪就背负起了整个家。
瑾哥儿若是能早些和小乔成亲。
他得偿所愿了，她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沈泰一下抓住了重点，“这么说，你们二位不反对小乔和怀瑾早成亲？”
谢氏笑道，“不但不反对，我巴不得能早点把小乔这么好的儿媳妇娶进门呢。就怕你和依蓝妹妹舍不得闺女早嫁。”
林氏被她给说惆怅了。
“晴姐姐要这么说，我还真舍不得我们家小乔。我们家这姑娘又体贴又可人，一身医术，心地善良，这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的宝贝疙瘩。”
“我巴不得她在我身边多待几年呢。”
老姐妹俩说着又相视笑了起来。
沈泰却笑不出来了。
他沉吟片刻，上前几步。
“父亲的意思是，让你们二位就在正月里挑个日子，把小乔和怀瑾的婚事给办了。”
林氏和谢氏正在说话，乍一听都愣了下。
齐刷刷扭头看来。
“你说什么？”
林氏脸上有错愕有诧异有不解，还有一点难以置信。
她本能的以为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