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爷爷，或者是父亲和大哥哥吩咐的？
不，不对。
爷爷和父亲都不是这种风格的。
便是他们要找什么人帮忙，也不会故意露出这样的痕迹来。
如今秋水会有这种感觉，那便是幕后帮忙的人有意让他们察觉到。
他们也是想让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那么，会是谁故意这么高调呢？
不知道为什么，沈月乔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徐怀瑾。
做学问讲究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沈月乔决定先大胆假设一样，求证部分则自己暗示自己，可以先放放。
若真是徐怀瑾做的这些事，过不了多久，他便会憋不住自爆的。
……
沈汀雪倒是没什么大碍，好生哭过一场之后，便好了。
洗把脸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倒是邱明若的存在，她有些担心。
便领着邱明若去了东华苑。
“母亲，若姐儿我想让她跟我姓，您可同意？”
林氏倒是也不意外，只问她，“你真的想好了？”
沈汀雪郑重道，“想好了。”
林氏便看向跪在沈汀雪身边的小姑娘。
她是邱鸿文和白纤柔的女儿，从血缘上来说，跟雪姐儿和沈家是一丁点关系都没有的。
从前雪姐儿与邱鸿文有那段婚姻在，她便算是雪姐儿的孩子。
可如今雪姐儿跟邱鸿文和离了。
可她的亲爹再也不是书香门第出身的石龙县令，只是个阶下囚。
而她的亲娘早早就因为她是个女儿不想要她，推给雪姐儿完全是因为这个女儿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利益。
白纤柔更是因为邱鸿文被判流放而逃之夭夭。
雪姐儿若是不管这孩子，邱家那帮人更是不会管这孩子的。
如今的邱家人，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沈家倒是不缺这小姑娘一口吃的，便是养个三五个，养到她及笄给她丰厚嫁妆让她风光都是不成问题的。
她只怕这孩子，歹竹难出好笋……
“外祖母……”
原本跪在沈汀雪身边的邱明若忽然开口。
她向来很怕林氏，加上在外面不敢说话的毛病，几乎没有完整的叫过林氏一声外祖母。
这一句几乎用尽她的全部勇气了。
林氏吃了一惊。
就连沈汀雪也吓一跳。
但母女两人都齐刷刷的下意识朝孙妈妈那里看去。
孙妈妈忙也跟着跪下，“夫人大姑娘明鉴，这话不是老奴教给若姑娘的，老奴可以对天发誓。”
“不是，孙婆婆……”邱明若急了，磕巴的更厉害了。
林氏又吃了一惊。
邱明若却好像找到了说话的规律。
她咬着下唇，苍白着小脸，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若姐儿会，会乖的……”
“若姐儿会好好，孝顺娘亲，请外祖母让，让我留下。”
“你当真会好好孝顺娘亲？”
“会，一定会的！”邱明若的口齿突然清晰无比起来，“若姐要快快长大，保护，娘亲！”
沈汀雪又惊又喜，情绪激动的捂住嘴，极力克制情绪，才没有让自己当场哭出来。
林氏也很是吃惊，便看了孙妈妈一眼。
孙妈妈忙不迭摇头摆手说这不是自己教的。
她要是有这个本事把不敢在人前说话的若姑娘教成这样，她岂不是能偷着乐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