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担忧的皇帝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赵大夫又在沈月乔旁边低声提醒道：“陛下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了。”
没有说出口的话是，说不定可以不用开刀。
他也一直在努力。
陛下的病若是能治好，往后沈家或者那孩子的路，都好走。
若是治不好，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这件事的开始与他有关，他也想挽回，补偿。
良久。
沈月乔才收起听诊器，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是不是有好消息？”赵大夫紧张又期待。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皇帝的脸色微凝。
曹公公忙道：“小沈大夫别卖关子了。”
“坏消息是，还是要开刀才能彻底根治病灶。”
众人脸色变了变。
沈月乔紧接着道：“好消息是，服了那药，陛下体内栓塞的情况有所减轻，而且，异物的位置也移动了，如今是在一个更容易取出的位置。”
“简单来说就是，只需要小小的开一个口子，取出异物，术后好好保养，很快便会没事的。”
皇帝沉吟片刻。
“还是必须在朕身上动刀子不可么？”
“没错。”
“你确定不改口了？”
“不改。”
皇帝面色微沉，唤了禁卫入内。
田老和赵大夫的脸色都变了。
“陛下，小乔她年纪尚轻，脾气又倔……”
“陛下，这个丫头就是脾气倔了些，没有坏心的。”
皇帝顿了顿。
继续吩咐曹公公道，“依赵大夫之前说的，腾出一个干净的地方，朕要开刀取出那异物。”
之前，赵敬初已经将大概的经过说了。
无非就是在身上拉开一道口子，将坏死的部分切除，取出。然后像缝衣裳一样再将身体缝合起来。
要做这些，就必须在一个干净的地方，否则会很容易染病。
到时候便麻烦了。
曹公公脸色有些白，“陛下，可您的龙体……”关乎着江山社稷啊。
话没说完，便被皇帝打断道，“朕好起来，这大兴的江山社稷才能好！”
说着，转来问从头到脚裹的严实的小姑娘。
“这个开刀取出异物，需要多久，日后当真不会再发么？”
沈月乔斟酌了一下。
“这是个微创手术，时间很多。陛下若不放心，可要让曹公公在旁看着。只要曹公公不害怕。”那可是血淋淋的画面
曹公公：“……”我害怕！
“至于日后……只要别再把东西呛进气管里，大抵是不会再发的。”
这话说的很委婉了，要是你自己笨，吃东西再呛着，那也没法子。
皇帝：“……”
他怎么觉得这小丫头在拐弯抹角的骂他笨？
沈月乔心说：你想的没错。
“……陛下就不怕么？”
“怕？”
皇帝失笑，“虽然这样的做法与世俗的常用疗法不同，但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传说。”
“华佗被视为离经叛道骇人听闻的《青囊经》，不正是记载了这些。”
“朕堂堂一国之君，凛然正气，邪祟不侵，有何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