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太的语速并不快。
一字一句犹如利刃一般，一刀一刀扎在盛挽柠的身上。
她很是恍惚，干涸的嘴唇一直在发抖。
脸白得不成样子，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句话来。
贴在墙上的两只手，手指关节蜷在一起，白花花的墙灰都嵌进了她的指甲里。
刘太太淡淡扫了她一眼，继而又看向会议桌上的其他人，语气严肃正式，“现在我宣布，盛挽柠从即日起开除会籍，不再是我们芳雅集的会员。
另外，也恭喜许南栀小姐以七比四的投票结果，顺利通过入会考核，成为芳雅集的一员。”
话音刚落。
会议厅里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接着，刘太太又道：“今天的事对于芳雅集来说，无疑是一件令人耻笑的丑闻。
出了这道门，大家都要缄默其口，以免坏了我们芳雅集的名声。”
接着。
聚集在此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会议厅。
许南栀平静地扫了一眼早已崩溃得瘫倒在墙角的盛挽柠后，便与其他阔太一起离开。
陈氏小千金离开前，踩着高跟鞋走到盛挽柠面前，有些无语又嫌弃道：“你还说这场仗你赢定了。
现在呢？你自己输了不要紧，还连带着丢了我的面儿。
拜托你，以后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咔咔”地跟着离开。
Lydia还想过去扶起看上去有些可怜的盛挽柠。
结果被她母亲强行拽出了会议厅，“叫你平时少跟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还不听！
差以点就跟着她一起遭殃了！
赶紧跟我回去。”
很快，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偌大的会议厅。
只剩下神情恍惚、双眼空洞的盛挽柠，一个人缩在墙角。
......
走到临近大门的地方。
许南栀看着刘太太，嫣然道：“刘太太，谢谢您今天支持我。”
“说什么呢？”刘太太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这叫帮理不帮亲。
对了，改明儿有空了，咱们再约一圈麻将。
这几天我跟其他人打，怎么都不来劲。
还是跟你打，这心情啊，才好得多。”
“等您电话。”许南栀点点头，笑着回。
刘太太抬手看了眼手表，又看了看门外，“下午还有事，我得先走了，你开车了吗？要不要送你一程？”
“不用。”许南栀莞尔，“司机一会儿就到了，您先去忙吧。”
许南栀站在原处。
看着那几个雍容华贵，背着昂贵咋舌的名牌包包，手挽着手有说有笑离开的阔太太们。
忽然想起来之前，沈云跟她说的那段话。
“普通人都会选择抱团取暖，何况是更加复杂的上流社会呢？”
经过刚刚那场闹剧。
她似乎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所谓的，抱团取暖。
随着那些阔太太说笑的声音越来越远，中式庭院也逐渐恢复了清净。
许南栀缓了缓神，捏着挎包的肩带，正要抬腿离开。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人声：“许南栀！”
即便不用回头，都能听得出，那是盛挽柠愠怒之下，有些沙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