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南疆子民安息的地方依山傍水，繁花盛开，五颜六色的蝴蝶停落在花瓣上歇息，直到银饰传来的泠泠声靠近，它们才展翅飞起，在空中翩翩起舞。
李卿凝停下脚步，这片矮坡上垒着数不清的土堆，都没有立碑，也没有名字。
“当时死的人太多了，这里埋着的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好多人的尸骨都还在城里。”鬼婆嘶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她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像抚摸自己孩子的发顶一样，轻轻拍了拍那些小土堆。
萧珩上前，从袖中拿出一支笛子交给了鬼婆。
鬼婆接过，看到笛尾上刻着的南疆文字，“又去了一个啊。”
那是丹阳的笛子，萧珩答应要带丹阳回来的。
鬼婆拿着笛子去了离他们远一些的地方，找了个块空地，凭着双手在地上推开泥土，想给丹阳找一块安静的地方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鬼婆一边安葬着丹阳，嘴中一边絮絮叨叨地，像是在和人唠嗑一样说道：“祭司大人来看你们了，祭司大人上一次来还是两年前，还好老婆子我知道把衣服做大一些，不然这次祭司大人都穿不下……”
“今日还来了个漂亮的小姑娘，你们别太凶，要是把人吓跑了，以后就没有小姑娘再来看你们了……”
“祭司大人说世子殿下不会再走了，还会把所有人都接回家……到时候，大家就能一起做个美梦了吧……”
……
李卿凝站在萧珩身旁，手里拿着方才在其他地方采的一捧花，明明这里是最不缺花的，但是鬼婆还是让李卿凝去别处采了花过来。
一阵风吹过，仿佛要把李卿凝手中的花都吹得凋零一般，像是在告诉她，这里并不欢迎她。
李卿凝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缓缓跪了下来，手中的花放在地上，很快就被刮起的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