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留下来闹洞房，周棠在婚宴结束后就回了医院。因为祁遇一直打电话催她快点回去，她连伴手礼都落在了酒店里。
本来想回到病房就睡觉，没想到电梯门一开，前几天滑倒的孕妇就出现在她面前。孕妇这次更憔悴了，蓬头垢面，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起皮，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她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妇。看样子是孕妇的丈夫和婆婆。
老妇念念叨叨，“我都找大师算过了，这胎肯定是丫头片子！要我说，都多余花这保胎的钱！”
男人的眉头皱着，看起来心事重重。
孕妇抬眼看见周棠，干裂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满眼的疑惑。
周棠朝她点了点头，“你也住这家医院？”
孕妇似乎确定了什么，勉强笑了一下，“你是楼上的周警官？”
周棠按了楼层，电梯门发出一声响，合上了。
“是我。听说你摔得不轻，现在怎么样？”
孕妇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有些胆怯的看了老妇人一眼，随即便低下了头。
男人见周棠和自己的妻子似乎认识，眼里多了一丝警觉。周棠没理他，表面上盯着楼层数字出神，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向这孕妇问问她摔倒的事。那天她和祁遇明明已经把油处理干净了，按理来说不会再有摔倒这种事情发生了。还有，她刚才听见那个老妇人说什么女孩，保胎之类的，难道……
电梯停在九楼。
九楼是妇产科住院部，周棠住的消化内科病房在十一楼。
周棠往旁边让了让，孕妇一行三人走了出去。老妇人满眼戒备的看了她一眼，拽着孕妇直奔病房。电梯门合上那一刻，她听见老妇对男人说：“丫头片子，保了做什么？”
周棠的心沉了又沉。重男轻女的老公和婆婆，有着七个月身孕被独自留在家里的孕妇，门口莫名其妙的油。这一切联系起来似乎构成了一个残忍的预谋。
回病房的路上，周棠把电话打到了杨易那里。杨易最近和那个美女医生进展不错，所以整天笑嘻嘻的跟中了大奖似的，工作起来也更卖力，像头生产队的驴。
“那个孕妇啊？”杨易回想了一下，“你知道吗？你家楼下的监控是坏的，所以看不出来是谁泼的油。加上她家里人不想追究，这事儿就没再追查下去。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