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过后的清晨明亮而冷冽，一大早顾念因为睡觉姿势不正确裸露在外的双脚就被冻得缩了进去，屋子里气温有些低，她蜷缩在厚厚的羽绒被中，被上还加盖了一层厚重的毛毯，但是依旧在床上冷得瑟瑟发抖。
过了一会儿，听到奶奶在厨房做饭的声音，她才踩着毛绒绒的拖鞋，披着被上的大毛毯哆哆嗦嗦地走到了奶奶的旁边，哑声问道：
“奶奶，今天怎么这么冷啊？”
顾奶奶翻着锅里的鸡蛋，头也没转地回答道：
“可能是供暖管道又坏了吧，要不你去物业问问？”
顾念看着自家老旧的小区，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年久失修供暖线路出现故障了，但是一般这种级别的物业，打电话是打不通的，她只好认命地去刷牙洗脸换衣服，打算去物业走一趟。
顾奶奶转头看了一眼洗手间里正在昏昏沉沉刷牙的她，想起了她昨夜急匆匆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晚上害怕了，便担心地说了一句：
“昨天晚上天那么黑，怎么回来不给我打电话，我好出去迎迎你。”
顾念刷牙的手顿了顿，想到昨天雪夜里那只干燥纤长的手和那个动作温柔的纪丞，但失神只在一瞬，她假装不经意地说道：
“不用了，我没事，不用你出去接我，昨天不是下雪了吗，万一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我昨天在小区门口正好碰见纪丞哥了，他把我送回来的。”
知道她没事，顾奶奶悬了一夜的心才彻底地放了下来。顾念心思重，有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自己憋着，这么多年也没见她有几个好朋友，除了纪丞，也没见她和哪个男生亲近过。一想到纪丞，顾奶奶就想起那天纪奶奶的提议，其实她后来也仔细考虑过，这件事要是成了也没什么不好的，就算有一天自己死了，也有人照顾念念，总不会自己一人孤单让人欺负就是了。
想到这儿，顾奶奶故意冲着洗手间内洗漱的顾念喊道：
“念念，打个电话问问你纪奶奶家的暖气好不好使，用不用也去找找物业。”
昨夜的事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也没想通纪丞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这么早他一定在家，万一打电话过去是他接的，那该多尴尬啊。可是奶奶的话她又不敢不听，要是奶奶问起来自己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想来想去，还是下决心打了过去。
她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
“不尴尬，不害怕，昨天是他先动手的，他都不怕我怕什么！”
顾念拿起家中的座机，拨通了纪家的电话。
“嘟嘟嘟......”
她听着话筒那头打通的声音有些紧张，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喂？谁呀？”
纪奶奶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着实让她松了一口气，在心中暗暗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