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跑到洞外。
三叔躺在地上抖了一会儿，然后一动不动。霍廷墨要进去看，叶念薇拉住他：“过几天再来看。”
“为什么？”
“他已经死了。”
“这么快？”
“嗯！真是便宜他了！”叶念薇的意思是，在死之前让他知道唐唐的下落，却没有想到他会被这个消息给气死，也是，唐唐是他的筹码。筹码还活得那么滋润，他怎么就能死了？
把霍廷墨拉走，再让跟来的手下通知下去：“半个月之内不要靠近这里。有些东西还没有死。吸食他的残肉还能活一段时间。如果这时候有人过来，它就是寻找新的寄主。”
回到洞内。
里面传来令人脸红耳赤的声音。
山洞里面没有隔音，还有很大的回音，这声音一出来就是无限放大。
叶念薇只觉尴尬：“要不你们先回去，我再去外面转一圈？”
男人脸皮厚。
反正她是不好意思。
霍廷墨NONONO，狗腿子的响应道：“二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二姐。”
跟随过来的手下正值年轻气盛，又久不沾女人，这女人的叫声明显让他有冲动：“你们不要走远，我在这里等你们。”
然后他们刚刚一走远，那人就没在暗处自行解决。
叶念薇本来就听力好，夜色中又看不见太多的东西，听力就更敏锐，将那人的呼吸声全部听见。
她往远处走了走，听不见那些声音才问霍廷墨：“我记得上次问过大哥，大哥在外面这么多年，可有心怡的女人？按年纪算，大哥也三十出头了。不管退不退役，都到了催婚的年纪。大哥，来聊聊。”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随便聊聊打发时间。霍廷墨上次没说，这次全部说了：“曾经爱过一个女人，但是已经牺牲了。不过她不爱我，她心里还有另一个人。那人也牺牲了，他们这会儿应该到了一起。”
叶念薇理解这种单恋的痛苦，就像前世的霍廷琛，他就是一直单恋着她，受尽委屈和辛苦。
“放下了吗？”
“不放下能怎么办？我把她刨出来，逼她爱我？”
“你口味可真重，连死人都不放过。滋滋滋，这个我回去要告诉我老公，让他好好鄙视你。”
霍廷墨切了一声：“你老公是我弟弟，小时候就是我的跟屁虫。不过我很好奇，他那张扑克脸，你是怎么受得住的？”
叶念薇笑笑：“扑克脸只针对你们，对我的时候，那是喜笑颜开。要多萌有多萌，有多甜有多甜。”
“我不信。”
“你不信可以回去看看，我骗你一个字，我继承的家产全部给你。”
“说话算话？”
“当然算。可如果我没有骗你怎么办？你给我什么赌注？”
霍廷墨要笑死了，他躺在地上，枕头胳膊看星空：“我偷偷摸摸溜出来，他们都以为我在M国经商，却没有想到我进了这里。你说说，我这样回去，他们不打死我就好了，还能给我什么财产？”
“所以？”
“所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要输了，你就把我带走，我去你家帮你吃饭。”
叶念薇笑得肚子疼：“同一个妈生的，你要点脸行吗？”
霍廷墨也想要脸，可是他的脸早就被他丢光了。他看着夜空，繁星璀璨：“多想这山河能像这夜空一样，璀璨无恙。我总是在想，等我退役之后，我去看看他们，在他们的坟前说上一句：山河无恙！”
他没有情怀。
他就是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他说：“单家爷爷和我爷爷都是基地出来的，后来我爷爷经商下海，后辈就延续这些。虽然种种家规算得上公平，但终究不是我想要的。我总会想，为什么单爷爷可以坚持，我爷爷就不行？怕死吗？”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看不起霍家爷爷，直至进来之后，看到种种牺牲后，他就才懂了爷爷的意思。
痛！
太痛！
任何一个牺牲都会让他们痛入骨髓，而每次出重要任务，都会有人牺牲：“他们牺牲了，付出了，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就像你的父母，有几个人知道？只知道他们死了！”
话题扯得有点远，可他就是想说出这些话。一直藏在心里一直没机会说出来：“退役很简单，留下来才更难。我也不知道我退役之后，回家能做什么。叶念薇，我真觉得，我退役之后，回家就只剩会吃饭了。”
叶念薇仰头看天：“你所忧伤的我都能理解。就打比方，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们在哪里，该在哪里，都有固定的坑。等萝卜拔出来之后，他的用处就多了，可以炖汤，可以红烧，可以素炒，还可以腌成咸菜。你就好比那个萝卜，基地就是你的坑。离了这个坑，或烧或炖或炒，自然而然就有别的用处，你不用担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