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成蹊心里的天平又开始倾斜，自己也开始摇摆，是啊，明明叶梓可以有比自己好很多的选择，自己就要这样一直拖着她，背着自己一辈子都甩不掉着的责任和负担拖着她？
就算自己的新店开起来了，也只是比自己现在稍微好点，如果像刚才说的要多雇点人，那势必就要增加成本，那边的房租又那么高，很有可能到最后甚至还没不如现在这个店...
他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又点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吸进肺里的烟圈又被重重吐出来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胸腔中的烦闷少了一点。
叶梓一路都恍恍惚惚，她以为自己现在在陶成蹊的心中应该会划进更亲近的行列，所以她才会把自己的卡给他，可没想到他会拒绝的那么彻底。所以她一路都在想，自己在陶成蹊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
瘫坐在沙发上时候，问题还在叶梓的脑子里循环播放，最终发现这个问题的答案靠自己是没有办法得到的，她烦躁的甩了甩头，走进了洗手间。
鞠一捧凉水弄湿自己的脸，叶梓逼迫自己不再去想自己没有办法解决的事。
手机在客厅里一声一声的响，叶梓听到专属于陶成蹊的铃声，继续在洗手间抹自己的瓶瓶罐罐，可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有耐心，自动挂断后又继续拨，大有你不接我就一直拨的意思。
安静的房间里不停歇的铃声，叶梓被吵的烦不胜烦，她走到沙发旁边，按下手机屏幕上不停闪烁的绿色按键。
电话接通以后，两个人很默契的都没有说话，听筒里隐隐约约只有电流的声音，最后是陶成蹊先绷不住，闷笑一声，“接的还挺快，还以为我最起码得拨上十个八个才能接通呢。”
叶梓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却又故意沉下声音，“听你这意思还挺遗憾的？那我挂了你继续？”
陶成蹊赶忙求饶，“好了好了，别生气了。”
叶梓的嘴角向下垂了垂，“我没有生气，只是...只是有点失望，陶成蹊，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我总感觉你好像时刻做好了要跟我分开的准备...”
像是被人剖心挖肝的看到了内心最深处的想法，陶成蹊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耳边叶梓的话像是一根又细又长的钻头，直直钻进他的心。
“你怎么不反驳？还是...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叶梓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甚至像是自言自语。
“叶梓，我们现在的差距真的很大，我没有上过大学，没有拿得出手的工作，身后还有那么多拉着我的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了不起就是把那个新店能开起来，然后守着那个店一辈子...”陶成蹊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完沉默了一会儿。
叶梓听到了那边打火机的声音，似乎能看到火苗映出的那张脸，上面有愤恨、有不屈，最后都变成了认命。
“可是你不一样，叶子，”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你的脚步不应该停在这，我更不能成为你的枷锁，就像你做一道多选题，你的选择很多，但我只是出现在你这道题里， 是最不适合你的选项...”
叶梓突然有些激动，“你为什么总是把你的想法强加给别人，我是怎么想的你不知道也从来不问，只是自己一个劲儿的凭着自己的想法去替别人做决定，你问过我吗？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她气极了，“高中毕业以后也是，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就自己替我做了不再联系的决定，我哪也找不到你，问了那么多同学，班级群里的每一个人我都私下问过，同学聚会我回不来，都要逼着赵钰去参加，就怕错过你的消息。可你呢？我一步一步朝你的方向走，你可以站在哪不动，可你...能不能别往后退啊...”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陶成蹊叼在嘴里的烟已经快要烧完，烟灰虚虚的贴在烟头上，可他早已经忘了要弹掉，叶梓的质问像是一面不停敲击的鼓，振的他耳膜刺痛，然后顺着他的经脉传向四肢百骸，连身体最深处的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沉默了许久，陶成蹊沙哑的声音才再一次通过听筒传来，“好，以后我不会往后退了。”
刚刚还在一直吸鼻子的叶梓突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闷闷的声音才传过来，“你...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