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一张脸几乎黑成煤炭，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此举究竟是何意！到底为何要编出一堆谎话来骗我们！”
“齐道友此言差矣。”风然然道，“方才我二师兄所言，并非全都是谎话。”
齐修远显然不怎么相信她说的话，冷哼一声，“你且说说，哪部分是真！”
风然然道：“我们被关于山谷中一事，面对各世家赶过去的掌门真人质问，天神殿态度颇为敷衍是真，有真人受不了，与天神殿发生了一点冲突，也是真。”
说着，她看向翁关真人，“如今符纸已经撕去，真人若是不信我们所言，大可传讯给宁源真人问个清楚。”
齐修远质问道：“既然只是一点小摩擦，你们又为何要夸大其词！”
“我们没有恶意。”高清霁道，“天神殿野心昭著，我方才所说的话，早晚有一天要发生，贵派暂时想不清楚，我看着实在着急，特想出此计，兴许可助翁关真人早一步想清楚。”
齐修远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张了张口，却不知该从何处驳起。
这两人虽然行事有些过激，但说得话也不无道理，至少齐修远心中是有几分认同的。
思索半晌，齐修远终于想出了反驳的话：“不管怎么说，你们连我凌霄阁掌门真人的都敢欺骗，实在太过不合规矩！”
“晚辈今日确有失礼，翁关真人若要责罚，晚辈绝无半分怨言。”高清霁没有反驳，“不过有一事，还请真人网开一面。”
他看向跪在身侧的风然然，坚定道：“今日之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师妹只是被迫协助我罢了，还请真人放过我师妹。”
风然然瞥他一眼，掷地有声：“此事是我二人共同商议策划，翁关真人若要惩罚，便连我一起罚吧！”
高清霁无奈摇头，压低了声音对她道：“小师妹怎么如此倔强。”
风然然兀自跪直了身子，没有回应他。
翁关真人长叹一口气，方才受了好一番惊吓，虽得知一切都是骗局时他有些愤懑，但不可否认，这两个小辈着实让他思考的角度有了变化。
若有朝一日天神殿再也不想遮掩野心，真的意图攻下所有宗门世家，的确需要他们七大世家合力。
如果不愿意合作，便只能被逐个击破。
凌霄阁被毁，是翁关真人无论如何也不想见到的。
不管是出于“受到提醒，终于想通了此事”考虑，还是出于“未来也许还要合作，暂时不能得罪对方”考虑，他都不好真的惩罚这两个晚辈。
思及此，翁关真人摆摆手，叹道：“罢了，惩罚就不必了，你们起来吧。”
风然然跪了半晌，腿有些发麻，起来时踉跄了一下，幸好高清霁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翁关真人揉着太阳穴思索片刻，沉吟道：“昨日高少侠所说的合作一事，且容我再考虑一下。”
这么多年来，翁关真人始终拘谨慎重，贸然让他作出与以往的生存之道完全相背的决定，的确需要勇气与时间。
高清霁并不急着让翁关真人立刻表态，既然愿意松口，他这个说客，便算是成功了大半。
两人请辞后，毫无停顿地离开了凌霄阁。
途径山脚时，风然然又遇见了昨日拦下她的守门弟子。
那守门弟子看见她，惊得眼珠子险些脱框，“你，你，你，你怎么会从山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