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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薛园与风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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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风商团”的消息炸出,“丰临商会”一众“执佬”们顿觉五雷轰顶!

一个风家,已是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原想着“木叶家”到此之后,就算不能两败俱伤,好歹换个三足鼎立。哪曾想,短短不足一月,这两股北边来的悍匪竟已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一众“执佬”当中,心绪最为复杂的要属“汪屠”。他当然不愿看到“风家”与“木叶家”冲突。然而这两家出乎意料地过从甚密,更让他有种难以言说的不安。像极了一个早已习惯“独宠”的美妾,忽然发现…家中有了正妻。

…………

“早说过外人靠不住,父亲是越来越糊涂了。”一身暖黄色长衫,颌下蓄着短须,面容儒雅,眼芒却极锋锐的男子,语声低沉地说道。

“父亲做事,总归有父亲的道理。大哥,倒是你,近几年愈发焦躁了。那样的话,以往你都是憋在心里,就算对我也不说的。”薛棠平日都是“短衣长裤”的武人装束,今日偷懒不练剑,难得穿了罗裙。

“也就剩你,还能说说心里话。就别教训我了。”薛谦笑得有些苦涩,却透着旁人永远没机会得见的亲近。就连他的妻子,也不能。

“薛瑞”膝下,四子三女:薛谦、薛让、薛温、薛俭;长女薛兰、幼女薛棠、义女余垚。其中薛谦、薛让、薛棠是正妻嫡出,一母同胞。诞下“薛棠”后不久,薛夫人病逝。薛瑞没有续弦,也无侧室得以扶正。

“未必有你想得那么糟。二哥说过,那叶老板是个‘生意人’。精明、凉薄,但不混账。要我看呢,‘木叶家’跟‘风家’合伙,既是迫不得已,也是惦记着两头要价。他那‘探海’的生意,早先跟父亲谈过。来到丰临后,跟辛夷、姚远、崔吉也都谈过,没人理他……换做是我,大概也会气闷吧。”

“哼,鬼知道‘木叶家’的人究竟想干什么。早年就不该‘养虎遗患’,后面更不该妄想什么‘驱狼吞虎’。我现在愈发觉得,木叶家卖‘枯荣城’给咱们,实是没安好心。

父亲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前前后后派了‘六人’到‘枯荣城’。硬生生将‘薛园’的战力撕去一半!‘西北’哪里需要那么多人手?‘家里’又怎么够用?‘老二’也不是东西,‘丰临城’是什么状况,他难道不清楚吗?父亲给人,他就敢要?”

薛棠眼望大哥,双眸之中更添忧虑。以大哥的城府之深,他对父亲、对二哥的怨气,竟已到了“非得找人说说不可”的地步。

薛谦讲得隐晦,但她当然知道大哥在说什么:

当年的“风家”,还没凑齐如今的“四凶徒”。而“薛家”麾下“旱灾”十三,“水灾”过百。再加上“丰临商会”中,除“薛家”以外势力最大,对“风家”也最是恨之入骨的“宿家”。咬咬牙,把心一横,未必不能做掉“风大矛”。可是父亲不肯。

后来,老二从北边回来,说想买“枯荣城”,张口就要四十万两黄金!四十万两,父亲连价都没还,就这么给了。给钱也就罢了,竟还多派了三名“旱将”过去。

再后来,北边闹了大灾,秩序全无。存在北地大小分号中的金银,几乎已给抢的毛都不剩了。这档口,老二居然绕过自己,甚至跃过父亲,直接以“薛家”的名义昭告天下:银票全额兑付!他知不知道,自己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父亲过去一百年都白干了!他当然知道。但他仍敢,他仍要。

父亲听到消息,在家中气得摔了茶杯。就连“风大矛”杀死“梅容”那次,父亲都不曾如此。可是最终,老二居然没受任何责罚。父亲对外宣称,甚至对内也宣称:一切都是他的意思。老二办得极好,立了大功劳!那之后,老二不仅彻底坐实了“枯荣城主”和“通汇钱庄北地总掌”的位子,父亲还又增派了两名“旱将”给他。这一来,老二麾下明面上的“旱灾”就有六个,还没算他私底下偷摸养的。

父亲这是要做什么?是不是再过几年,就该“废储”了!

“父亲怎么想,我不敢猜。但我相信,父亲只要没‘老’,就不会糊涂。”薛棠不知怎样安慰大哥,只说了她心里想的。

…………

“包爷,您慢用。”

一个满身肥肉,瞧着足有三百来斤的大白胖子,坐在他熟悉的小酒馆内,狼吞虎咽,一脸幸福与满足。木桌上摆了两个瓷盆:稀饭泡饼、水煮白菜。旁边桌上,还摆了四个盆。盛的也是相同的东西。

“看你吃,我都忍不住想来一盆。”伴着呼噜呼噜的饕餮声,酒馆中慢悠悠走进一个……丑陋到能让人觉得“顾长卿”与“墨白”几乎没有区别的男人。他是“老土龙。”

“老土龙”并不老,只背脊微有些驼。南方俗语,“土龙”就是“蚯蚓”。人如其名,老土龙五官俱全,瞧着却好似没有脸,尤其在他不笑的时候。

老土龙的面门上有两个小孔,是眼睛,没有眼白;小孔下面还有小孔,是鼻子,没有鼻梁;四孔之下,有个大孔,是嘴,没有下巴;他当然有脖子,却很难一眼瞧出哪里算是脖子,从头顶到锁骨,几乎就是一个“长条”。

老土龙的父亲,干的是“盗墓”的营生。人们都说,他爹生出这样的儿子,是因为损了阴德、招了诅咒。他小时候,会怕那些怕他的人;长大后,会杀那些怕他的人。再后来,他开始享受别人怕他,甚至直接给自己取了“老土龙”这样的花名。

“砰”一声响,“素包子”抄过邻桌的一个瓷盆,放在自己对面:“吃,俺请。”

“淡出个鸟来。”老土龙用木勺擓了一口稀饭泡饼,嫌弃地咂嘴道。“鸡!”他只对着店伙说了一字,店伙立即躬身称是,跑往后厨去了。白斩鸡、葱油鸡、碳烧鸡。老土龙每次来这家酒馆,都是这老三样。

这间临海的小酒馆,几乎只做“风家”的生意。并非老板有意想要如此,只是风家的人聚得多了,旁人一般也不敢来。好在风家的“虾米”足够多,而且近些年越来越多。只伺候他们一家,生意倒也兴隆。更好在“包爷”和“龙爷”都喜爱他家的菜品,风家的“虾米”到此吃喝,也就不怎么赖账。

“哎,你说‘木叶家’那些娘们儿,哪个最有滋味儿?”老土龙已不再碰眼前的食盆,对着素包子一脸兴奋地问道。

几日前,“木风商团”成立,“风家”与“木叶家”有过一次颇为尴尬的会面。“风沙雁”与“鬼蛾”又生口角,终被“秀秀”与“残影”一唱一喝地化解。

“都不咋地。俺就觉得‘沙雁’最有滋味儿。每次弄别的娘们儿,俺都闭着眼,就想‘沙雁’。”素包子口中不停,一边吃,一边含混而洪亮地说道。

“找死啊你。”老土龙闻言,侧头看了看坐在稍远处的几桌虾米:“滚!”

“怕啥,俺就这么想的,当着大哥也是这么说。嘿,就是‘沙雁’在的时候不敢。那小黑弩,顶着俺肚皮射呀,躲都没处躲去。”素包子满不在意,继续吃他的白菜:“要非得委屈俺从‘木叶家’挑个娘们儿,俺要‘大长刀’那个!你嘞,你稀罕哪个?”

老土龙听着“大长刀”三字,露出一副“道不同,不想为谋”的鄙夷:“大长刀有啥好的。我最想弄那灰眼珠的西域婶婶,弄一下,少活一百年都干!唉,可惜呀……弄她,怕是得少活四百多年。”

“嘿嘿嘿……你还说俺。你惦记的婆娘可比‘沙雁’还吓人嘞。哎,你听‘秀姐’说没,那婆娘跟‘小金’一样,使‘金刚掌’的。一巴掌拍碎你脸!”说到后半句,素包子使劲儿将头往前探去,捏着嗓子,像在分享什么绝密。

“你知道个屁!我早打听清楚了,人是一手‘金刚掌’,一手‘无极印’。那叫刚柔并济、内外兼修,懂不?‘小金’那愣子,除了硬,还有个啥?”见素包子将自己相中的女子说得低了,老土龙极不满意地反驳道。

“无极印?那不是也愣子才练的笨功夫?啥刚柔并济呀,一个转,一个不转!不就这样么。”素包子说着,将肥硕的食指放进眼前那盆“水煮白菜”,盆中吃剩的汤水和菜叶立时拧成一个漩涡,围着手指转动起来。

“金刚掌、无极印”在如今的武人看来,都是极粗浅、极笨拙的功夫。“金刚、无极”二词,源自“兴起于凉帝国中叶,销匿于凉帝国末叶”的两个古老宗教。据说那两个宗教与现今的“冥神教”和“道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老土龙”被“素包子”怼得有些哑火,只好故作高深地胡赖道:“哎,你念书少,跟你说不清楚。啥也不懂!”

不多时,素包子已将五个盆中的菜肴吃尽,老土龙的鸡也上齐了:“你还吃不?不吃给俺。”不等老土龙答复,素包子便将仅剩的那盆“稀饭泡饼”端了起来。

“小白,吃饱没。”用极快的速度吃光最后一盆后,素包子抚着自己又白又圆的肚子,无比宠溺地询问道。

“哼哼。”两声像极了幼小猪豚哼叫。素包子决定到此为止,不再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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