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赵启成眼中就流下了泪水。
“爸，我好难受，好多虫，正在我肚子里，它们正在啃噬我的器官，我好难受。”赵文东虚弱的说着。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刻意识怎么那么清晰。
明明正遭受折磨，意识却没任何昏沉，能清晰感觉到每一只虫子的撕咬。
“文东，坚持住，爸正在想办法，你一定要坚持住。”赵启成继续安慰。
此刻，他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安慰了。
赵文东全身上下，全是脓包。
一些脓包破裂后，能看到里面正有体型更大的虫子在蠕动。
恶臭，比尸体腐烂带来的刺激还要重。
即便是主治医生，也被浓重的恶臭，刺得离开急救室。
赵启成没办法离开，正在遭受折磨的是他儿子，他不想离开。
无数虫子在身体内钻动的感觉，赵文东真真确确感觉到了。
他也清楚，自己没救了。
血肉器官正被撕咬的感觉，让赵文东此刻只想解脱。
他觉得，只有死了，才会轻松，才会舒坦。
奈何手脚被绑着，根本动弹不得。
赵文东艰难转头盯着赵启成，虚弱的说道：“爸，我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无论什么事，爸都答应你。”
赵启成的情绪，很激动。
“爸，我想死，你把我杀了吧，这样我太痛苦了，我现在只想死，求求你了。”
轰隆！
赵文东的话，像是惊雷一般，轰然响彻在赵启成的脑袋中。
他全身踉跄，要不是还杵着病床，整个人就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儿子竟要求自己将他送走。
这一幕，赵启成活了几十年，从未想过。
“爸，求你了，我不想再这样痛苦了，求你帮帮我，让我解脱吧，我不想再这样痛苦了，求你了。”
赵文东艰难开口，艰难挣扎。
那满是痛苦的双眼，渴求的看着赵启成。
赵启成全身都在颤抖。
泪水，更像是水一样顺着脸颊朝下滑。
赵文东恳切的眼神，祈求如此浓重，他这个当父亲的，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见。
赵启成难以想象，赵文东如此恳切想要的，是自己送他上路。
“爸……”
赵文东的声音，彻底变了。
赵启成强行吸了一口气，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他抓起手术刀，咬着牙的说道：“文东，爸答应你，爸答应你，你一路走好。”
随后，赵启成逼迫自己，做出了这辈子最难以接受且不想面对的事。
急救室外。
赵启成的保镖犹豫再三后，动脚走进了急救室。
赵启成犹如死人一般，正瘫坐在地上。
一把手术刀，穿刺在赵文东的太阳穴上。
虫子呢？
恶臭呢？
进来的两个保镖下意识对视了一眼，眼中全是疑惑。
在他们眼中，赵文东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一道早就停止流血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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