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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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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航把医药箱拿出来,取出棉签和消毒水,为他细心擦拭。沧月手掌边缘被捏住,掌心传来药水的凉意,他不太习惯这种亲昵,却又舍不得拒绝。内心犹豫一瞬,僵着身子没动。云航动作十分轻柔:“痛不痛?”沧月坐在床边,垂眼就能看见云航的鼻尖,“不痛。”确实不痛的。这点小伤口,和他经历的那些算不得什么。身上任何一点伤痕,都要比手掌这道严重的多。云航听他这样说,动作反而更加小心起来,涂完药,最后再仔细包扎好。他专注而认真,像是在处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掌心处理完,云航看着沧月全身的伤疤,眉头紧蹙。他很想带沧月去医院。只是现在时间太晚,医生都已经下了班,沧月现在这个样子,必须得做个全身检查。其实他不管沧月也不会有事。在原著中,沧月如何活下来的描述虽然不多,但知道他一无所有,什么都没依靠依旧活了下来。可此刻云航亲眼看见他的惨状,实在没有办法放任不管。剧情线已经改变,万一此时的沧月已经失去了自主修复能力……云航不敢想,更不敢掉以轻心。况且现在正是和BOSS刷好感度的最佳时机。他打开终端,找到家庭医生的联系方式。卧室门被敲响,张叔语气焦急:“小少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您还好吗?”巨响发生时,他正在楼下和护卫队长通话,而后顾不得礼貌中途挂断,急忙跑了上来。云航打开门,并不避讳浴室的景象,“浴缸坏掉了,明天让人来换一下。”张叔抬眸看了眼浴室的满地残渣,再不着痕迹打量了云航全身,确认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才缓缓松口气。“我知道了。”张叔叫佣人来打扫浴室,道:“客卧已经收拾好了。”云航点头表示知晓,而后叮嘱:“我叫了郝医生过来,等下你记得开门。”叫来医生做什么不言而喻,张叔不太赞同小少爷和鲛人走得太近,他刚刚从护卫队长那里得到了这个鲛人的资料,如他所说,确实是肮脏而卑贱的生物。但人已经带了回来,小少爷执意要养,他只是一个仆人,说不得什么。好在这个鲛人身子看上去已经不太行,能撑多久未可知,这段时间就当为小少爷解闷了。这样一想,张叔胸口顺畅了些。“明白。”-郝守到达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接到云航电话时,他正准备休息,听说身边有位朋友受了十分严重的伤,一刻都没有犹豫地叫醒助理,急忙赶来。进了别墅大门,听完张叔的描述,郝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音量忍不住拔高:“攻击B区人类的那个鲛人?!”说起来,这个鲛人在这片区是有些知名度的。遗弃城每年都有大量流浪者出来寻找工作,但碰壁几次后便都认命的放弃,只有这个鲛人还在坚持不懈挨家挨户敲门。一次两次没什么

人注意,但时间一长,许多人都知道,有一个长相丑陋且无能力的鲛人在这片区游荡。有人开始担心,鬼知道这个鲛人哪天心情不好就开始袭击人。一开始只是防备,后来发现这个鲛人毫无抵抗之力,欺负他便成了一种愉悦。慢慢地,这种行为变成了正确,甚至在某些圈子流行交流如何让这个鲛人更加崩溃。自从上次被B区护卫队驱逐后,郝守有一段时间没听见这个鲛人的消息,以为他放弃了,也或许是死在了某个地方。没想到竟然被云航给收留了。张叔表情满是严肃和无奈。上了别墅三楼,郝守和助理跟着张叔来到客卧。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温和细语地哄人声。“虽然是我的旧睡衣,但很干净的,你要不喜欢,我让他们现在去给你买新的。”“床铺很柔软的……不用担心弄脏,你洗了澡已经不脏了,血渍沾到了也没有关系。”“你不要紧张,我在这里没有人会欺负,你可以安心休息,……头发有点长,我帮你把头发扎起来?”郝守作为云航的私人医生,接触时间比云父云母都多,自然十分了解这位云家小少爷的脾气。或许是从小过于溺爱的原因,小少爷脾性十分骄纵狂妄,别说对外人,就是身边人也没几个好脸色。从私人角度讲,郝守并不喜欢云航,傲慢,自大,目中无人。如果张叔告诉他,鲛人是被云航欺负的满身是伤,他都不会有半点奇怪。这种事情这位小少爷不是没有干过。曾经云家为了小儿子过得开心些,特意从中介所选了一只兔族人回来。这只兔族人本体是垂耳兔,长相乖巧可爱,笑容甜美,说话也十分乖巧,一开始云航还挺喜欢,后来新鲜劲儿一过,差点把人家耳朵揪掉,云董事长特意从大陆另头飞回来处理这件事,不然自家小儿子就要进戒教所了。“顽劣不堪”,这是郝守对云航的评价。然而现在的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这是哄仆役?这是哄对象吧?张叔尴尬地在外面轻咳一声,里面立马安静下来。张叔这才抬手敲门:“小少爷,郝医生来了。”门很快打开,邀请几人进去。云航还是穿着白天的常服,而沧月已经换上了睡衣,卡通图案,虽然是旧衣服但布料还很新,及肩黑发已经绑好,由于手法不太熟练,有些乱糟糟。况且沧月流浪的实在太久了,就算洗完澡,也无法让发丝更加顺畅。他整张脸露出来,深凹的眼眶,消瘦的脸颊,粗糙的皮肤,满脸褐色斑点,外露皮肤上到处是鳞片脱落后的痕迹,更不用说那些减分的疤痕。就连那对本该给颜值加分的鲛耳,耳鳍都缺失了一块,缺口整齐平滑,是被利器割掉的。郝守看了一眼,职业操守让他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小助理就没有他那样的耐力,忍不住惊呼:“天啊——”沧月身子颤了下,云航立

马一记眼刀甩过去。小助理被他吓得一激灵,脸色立马涨红,尴尬地笑了下:“抱歉……”郝守将小助理支开:“去把机器拿过来。”小助理赶忙出了门。郝守将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像电筒的东西,没有光芒。他走过去,在沧月五官仔细扫过,而后在打开的终端上记录着什么。小助理把仪器推进来,那是一个有大半个人高的箱子,上面缠绕了许多电线,郝守拿出几根,看见鲛人瑟缩的表情,语气柔和:“会有一点痛,但不会伤害你,不要害怕。”他将吸盘黏在鲛人身上各个部位,操作箱子上的按钮。如针扎般的刺痛感席遍全身,下一秒,痛感忽然无限放大,像一把锤子敲打在身上。沧月顿时弯下腰,蜷缩成一块,嘴中喃喃:“别打我,别打我……”云航吓了一跳:“沧月!”他将人抱住,抬头看向郝守,语气不善:“你在做什么?快停掉!”郝守赶忙按下关闭按钮,眉心紧锁:“不应该啊……”云航才不管什么应不应该,把那些吸盘扯掉。我的天。刚才痛成那样,会不会以为我要害他?他小心翼翼观察沧月的反应,好在沧月只是吓坏了,没有出现过激反应,把头埋在他肩膀,身子微微发抖。云航背脊渗出一层汗,犹豫了下,僵着身子把人搂紧:“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不检查了。”而后感觉鲛人往怀里缩得更深了些。郝守把检查结果记录完毕,而后生成一张虚拟卡片。“结果我发到了您的邮箱,他的体质很特殊,我没有办法检查出来。”郝守神情严肃,盯着沧月的目光十分复杂:“但他身上的伤已经拖不得,尾骨断裂严重,再不治疗,可能以后都无法再变出鲛尾。”无法变出鲛尾,也无法维持人形。云航顿时想起结局中,沧月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剖开的肚皮,断掉的半截身子。……郝守走后,云航没有离开客卧。他走不开。沧月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状况不太好。尽管检查已经结束,他身子还是忍不住发颤,手指冰凉。云航比他更害怕,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可别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事啊。过了许久,沧月终于从痛苦中回神。“还好吗?”沧月看着脚尖:“抱歉,我太没用了……”“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吗?”“嗯。”云航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道:“不用怕,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嗯。”云航又陪了沧月一会儿,等他情绪彻底平静下来。郝守走之前留下许多药,云航对他说明天要去医院做检查,郝守便又留下几样,临走前叮嘱一定要吃。云航还没有打开郝守传来的病历记录,他看了眼药品的描述,竟然都是鲛人专用。他放心了点。沧月吃药时很安静,云航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有几管药剂的气味非常特殊,差点给他熏晕过去。要不是相信郝守的医德,他

差点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害他。沧月一声不吭地将药品吃完。在外面流浪太久,拥有一口食物都十分艰难,能治病的药品更是痴心妄想。他已经很满足。看他现在乖巧的模样,云航无法想象他是承受了多大的绝望,才变成最后那样。等沧月吃完药,他该回卧室了。可鲛人看着他,嘴上不说什么,神情却很失落。照理说,这种我见犹怜的表情他做出来不会好看,但或许那表情太过真诚,把自己当成依靠的那种感觉狠狠揪紧了云航的心脏,他鬼使神差地继续留下来。“就一小会儿,明天要去医院。”“嗯。”沧月大约是想露出一个笑,但又想起什么忍耐下来,总归不是美好的回忆。他靠了过去,眼神隐隐期盼。云航眨了下眼,猜测他的意思。但BOSS的心思他猜不透,最后小心问道:“怎么了?”沧月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头发散了,要绑。”云航:“……”见他不说话,沧月催促:“要绑。”云航叹气。“绑。”-海之大陆面积辽阔,陆地面积占了90%,交通便利发达,吃了早饭再出发,到达医院时,太阳也不过才露脸。云航下了车,有护工上来引路。沧月跟在他身后,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裳,戴着遮阳帽和口罩,和医院走廊的其他人没有任何不同。昨晚上云航回到自己卧室后,先给他哥发了消息。结果他哥竟然还没有睡,秒弹一个视频过来。画面中,男人英俊年轻,可惜板着一张脸,嘴角的弧度锋利又严肃。这是云航在穿书后第一次和这位大哥见面,不免有些紧张,生怕对方看出什么来。云江工作忙,就算是主动给弟弟开视频,也只有简单一个字:“讲。”云航:“我收留了一个鲛人,但是他受了很重的伤,明天想带他去看病。”他简单说了沧月的情况,沧月情况特殊,云江怕是早已听说过这片区的情况。云航以为他大哥要问些什么,然而云江只说了句知道了,便替他约了最好的专家。云航有些懵逼,主动问道:“你都不问问我吗?”“问什么?”云江并不太在意:“你想养什么是你的自由,前提是别闹出事来。”他对自家弟弟了如指掌,半敲打半警告:“你安分点,我不想听到家里有命案发生。”云航:……我倒是得有那胆儿啊。解决了他哥,就等于解决了他父母,云航一颗心落得稳稳当当。非人类种族区分为很多部门,每个部门都有专用休息区,坐满了等待的患者。云航穿到这里,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丰富的族群。有着黑色尖耳的狼人,皮肤长着金色毛绒的猴类……竟然还有一个鲛人。云航忍不住多注意了下。和沧月不同,那个鲛人一头金发,面容十分漂亮,是从旁边路过都忍不住多看一眼的程度,神情有点高冷,下巴微扬。他的雇主不在旁边,有人忍不住上

前搭讪,全碰了一鼻子灰。云航幺指被碰了一下,他收回目光,看向旁边。“怎么了?”沧月轻轻牵住他的幺指,低垂着头:“我有点害怕。”云航以为他是被昨晚吓坏了,靠近了些,反捏住他的手指:“这里的医生很厉害。”沧月还是低着头。BOSS不开心了怎么办?云航深吸一口气,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哄他,说了好些好话。“我会陪在你身边,你不是一个人。”“要快点好起来,我们才能一起玩。”“回头我给你建个大泳池吧,天气热了可以一起有用。”饼画了一张又一张。沧月摇头:“谢谢你,不用这么破费的。”云航微笑:“要的。”心里不断默念:“消财免灾消财免灾。”明明自己才是雇主,却活得像打工。到了治疗室,他们自然不需要排队,随着护工进入最里面的大门。“柯教授,人来了。”一位华发老人从终端面板前抬起头,戴着厚重的老花镜,面目慈祥。云江早已打好招呼,柯教授起身,亲自将沧月带去检查室。云航不太放心:“他情绪不稳定,我想进去陪他。”其他不担心,就害怕哪里不顺意了,当场黑化。然而外人不可以进入检查室,云航只能耐着性子等待。幸好检查的时间并不长,护工给他倒的水还没有喝,两人就出来了。云航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柯教授叫过去:“他的情况我给你说一下。”两人进了另一扇小门里,沧月被护工带到休息室,进去后发现之前外面那个十分漂亮的鲛人也在里面。沧月已经重新戴好帽子和口罩,选了个角落坐着,护工安排好他就出去了。没一会儿,沧月感觉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可宽阔的休息室只有两个人。“你是鲛人?”对面主动开口了,嗓音清亮魅惑,动听的不得了。沧月抬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金发鲛人知道自己的模样,明明每天都要面对他人的目光,今天却尤其不自在。好在沧月停留时间不太久,缓缓将眼睛挪开:“嗯。”对方的态度瞬间缓和起来,金色的耳鳍动了动:“我叫夏洱,你呢?”“沧月。”“很少在非人类种族区看见鲛人,刚才那个男生是你主人?”“嗯。”“真好,你的主人很疼你,柯教授不是谁都能请得起的,就算请得起,也不会愿意为了鲛人浪费人脉……”夏洱笑了笑:“我的主人也很疼我。”他拥有十分艳丽的容貌,动听的歌喉,是中介所最得意的杰作。当初主人来挑仆役的时候,没人能打得过他。沧月不接话,漆黑的瞳孔藏在帽檐夏洱并不介意,走过来挨着他坐下,见到同族让他十分兴奋,金色的耳鳍泛着漂亮的光芒,沧月目光落在上面。“我的耳鳍好看吧,还没有同族能比过我。”夏洱得意地扬起头,随后又把脑袋往沧月旁边凑了凑:“可以允许你凑近点看,但是不准摸

哦,我看在你是同族的份上才允许的……”这样的距离,金色耳鳍可以看得更清楚,休息室光照充足,阳光穿过薄薄的耳翼,像精灵的翅膀。“漂亮吧?”沧月点头,难得夸张:“很好看。”夏洱十分满意,坐直身子,提醒道:“美貌是鲛人非常重要的天赋,你继承后要好好保持,这样我们日子也能好过一点……”夏洱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注意到沧月胳膊上露出一块肉红色斑点,作为同族,他当然知道那鳞片脱落的痕迹。鲛人的鳞片十分坚硬,是保护他们的利器,除非老化或者受到严重的虐待,否则极难脱落。他眉头忍不住蹙起,想询问,护工恰好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两瓶药,一瓶递给夏洱,一瓶递给沧月。护工叮嘱他们喝完,她半个小时后再来。沧月伸手摘掉了口罩,露出半张脸。哐当——椅子被夏洱撞翻,椅背倒下时正好砸在沧月手上,手背顿时通红一片,药瓶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夏洱惊恐出声:“你是遗弃城那个丑家伙……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死了吗?”沧月看着他,眉头蹙起,神情错愕。刚才还亲热的同族,怎么突然变了态度。“你个丑陋的家伙为什么还活着,丢我们族群的脸!”夏洱宛如看见很恶心的东西,躲得远远。“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别说,声音难听死了!”夏洱再次尖叫,却忘记他们刚刚一直在聊天,手臂不断挥舞,像赶苍蝇一般:“你别过来!”根本不管沧月有没有动过。云航被休息室内的动静引来,正好看见这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对我的鲛人道歉!”“他才不是鲛人,我不承认他是我的同族……”“道歉!”云航打断他,视线冰冷:“你的家属是谁,我要见他。”“出了什么事?”柯教授在后面赶来,听见云航的话,解释道:“夏洱的主人不在,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然而云航并不给面子,仍旧气鼓鼓。好家伙,真是好家伙。他一个不注意,什么小猫小狗都敢欺负到沧月头上来了。无法想象,他要是没穿书过来,沧月还得继续忍受怎样的屈辱。真当他们家好欺负是吧?“家属既然不在,麻烦柯教授把我的话带给对方,海之大陆食品集团云家二少有请,我请律师团队好好跟他聊聊,《海之大陆非人类种族保护法》中,恶意言语中伤别家仆役该受个什么惩罚。”夏洱在听到“海之大陆食品集团”时就白了脸色。整个身子如坠冰窖。惩罚并不可怕,他也是非人类种族,而且还是具有天赋的鲛人,政府最多罚款了事。但云家他惹不起,他的主人也惹不起。好半晌,他才嗫喏着嘴唇,轻声道歉:“对不起。”云航并没有应下,而是转身看向沧月。背对着几人,只有沧月能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小少爷仍旧在生气,但

是又有点得意。保护了他,好像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沧月第一次接受到别人的道歉。感觉很好。他喜欢这种掌握他人情绪的感觉。漆黑的瞳孔隐隐泛红,但很快消失不见。沧月看着对面的同族:“如果你的道歉能再真诚一些,我愿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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