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屋子, 云航牵着沧月进去，两人坐在干草堆上面。光线不是很好，虽然开着门, 屋内还是有些暗。沧月很安静，他像是累了, 安静着一句话也不说。云航看着他疲惫的脸色，揉搓的动作都忍不住温柔下来。“还有哪里难受？”他观察着沧月身体其他地方, 没有看见有任何伤口才放下心：“我找柯教授给你看看？”沧月摇摇头, 向云航靠拢, 低声撒娇：“抱。”他不要, 云航也没有强求，现在情况特殊, 就算能联系到柯教授，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去医院。更不用说现在医院也在灾区内。等沧月的手心恢复了温度，云航环住他的腰。沧月现在的个子拔高了许多, 云航已经不能像两人最开始见面那样可以将人搂在怀里，沧月和他撒娇要抱抱的时候, 大多数时候的最后，都会变成自己蜷缩在他怀里。这次也不例外。沧月只是被环着腰有些不满, 他干脆将云航抱在腿上，把人拥着, 臂膀的力道并不紧, 给了云航足够的活动时间。云航仰头, 鼻尖擦过沧月的下巴。他突然来了兴致，伸手挠了挠, 想逗小动物一样。沧月低头看他, 没有躲, 甚至把双腿蜷起来，让云航坐得更高点方便动作。云航玩够了，头顺势靠在沧月的肩膀上，目光从小屋子的窄门看过去。隔着海水，遗弃城的动静看不清楚，但回来的时候他看见那里的人还在忙碌，而且雷泽带着人大摇大摆路过，也没有收到任何阻挠。云航确定了，救他们的这批人并非苏葛的手下。这让他松口气，等他们休息够了，或许可以把夏洱和他的族人送到对面。沧月抱着他，没有任何过分的动作，只是偶尔用下巴亲昵地磨蹭他的发顶，像是找到了新玩法。云航没有阻止他，现在没有人打扰，便打开终端。整个海之大陆已经快翻了天。沧月使用天赋的时候直播没有关，他做了什么整个海之大陆的居民都看见了。酒店窗外涌起千层浪，整个酒店被包裹住，无人可逃。紧接着，是护卫队的惨叫声，有些东西不能通过屏幕看见，但依然让人感受到了那份窒息。飞扬的黑发，渐渐变红的瞳孔，皮肤上浮现的鳞片，更为这个鲛人笼罩了一层神秘感。云航那时候虽然站在沧月旁边，却没有仔细观察过他的变化，现在通过剪下来的录像看得清清楚楚，同样为这份压迫感而感到心惊。他不禁想到沧月对自己用的诱导，如果有人看见，是否也这样让人畏惧呢？云航侧头，拇指和食指捏住沧月的下巴晃了晃：“你欺负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不讲道理？”沧月眉头微蹙，否认：“我没有欺负你。”为了证明自己，他低头去吻云航的鼻尖：“喜欢你。”云航：“……”没有人教过沧月含蓄，他好像很喜欢这种直接的发
言。云航脸上有些热，眼睫微颤，没有躲。不过在沧月即将碰到他的双唇时还是侧开头，“我要看会儿新闻。”或许是过于使用天赋的原因，云航感觉到沧月身上的气息有些不稳定。可是现在并不是亲昵的好时候。沧月没有如愿以偿，整张脸不太高兴，可是他不是舍得对云航生气，只能独自把那股躁动压下去。云航点进社区，首页果然大量飘着关于苏葛造神的帖子。许多人惶惶不安地讨论政府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也有人押注说这次鲛人地位要变天了，不过关于这些若有若无的猜测，更多居民还是担心这次海域对大陆的影响。好在雷泽和他的同事们很快出了公告，先是告知了这次海域可能不会再褪去，救援行动和后续安排已经在行动，请大家相信政府。关于苏葛的事情却没有说太多，只说详细调查后会发布记者会。而后首页飘出好几个讨伐苏葛的帖子，里面全是苏葛极其手下干的恶劣事件，其中不乏沾染人命的。关于苏葛倒台，这些发帖子是最开心的。他们受了这么多苦，可惜求告无门，那样势力的人，他们怎么得罪的起。回复里有好奇，有看热闹，也有质疑的。渐渐的，帖子里叫好的声音越来越多，把那些质疑掩盖下去。帖子是海之大陆其他区域居民发的，点进主页还能看见发帖人分享的生活日记，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但他们出现的太巧了。云航觉得雷泽应该早就察觉出苏葛有动作，所以提前保护了非人类种族的资料，他的上司提前做了准备，并没有让各种舆论得到发酵的机会。关于沧月的帖子也很多，居民们对这个粉鲛十分感兴趣，就连海之大陆最遥远的区域居民都摸了过来，询问关于沧月的事情。A区居民虽然在灾区，但对这件事热情高涨，不厌其烦地科普，好像是沧月是A区多么了不起的荣誉一样。陈年旧帖都被翻了上来，包括当年嘲笑玩弄的那些内容，云航还在里面和人争论过，他现在都记得那个人的ID叫做“用户339”。果然，他们争论的楼层已经有许多回复，不少人在里面呼叫339赶快出来。339当然不敢出来。云航点进他的资料，对方已经将所有东西都上了锁，无法查看。想起沧月受过的苦，云航忍不住唏嘘。政府的新闻频道重新启动，画面上播放着这次海域造成的影响，还有雷泽一些人接下来的动作。云航关掉社区论坛，打开终端共享，让沧月跟着一起看。看累了就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害怕沧月会身体不适，提醒：“觉得不舒服了就告诉我。”沧月从不会拒绝他的亲昵，还将云航抱得更紧点，耳鳍轻轻抖动。他目光落在云航的脖颈，想到什么，脸色沉下来。一定是他对云航的标记还不够，所以还会有人觊觎。他眼眸低垂，眼帘
遮住里面隐隐躁动的红。把云航变成自己的，浑身上下被他的气息包裹，最好是变成小鲛人，那样就能彻底将他缠住，哪里都去不了。红色瞳孔逐渐兴奋，沧月忍不住露出牙齿。云航正看着救援，脖颈上忽然传来熟悉的触感和湿润，他立马反应过来，可还是晚了。痛意清晰地牵扯每根神经。沧月这次咬得尤为用力，云航觉得不是在亲昵，而是在受刑。他小时候挨打都没有这么痛过。唇齿间品尝到惦记了许久的美味，沧月发出满意的哼唧声。他舍不得就这么离开，轻柔地吻了吻，试图安抚自己的伴侣。可是云航不吃他这套，强烈的痛意让他眼睛都红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脚底窜起，和诱导不同，是另种说不出来的，试图想和沧月在水底紧紧相拥的强烈渴望。云航的双腿升起从未有过的酸软感，想将沧月紧紧缴住，就像他缴住自己那样。亲昵的时候不是没有这种感觉，可这次不一样。用双腿已经不满足了，如果他能变出鲛尾就好了。云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脖颈的痛感都忽略了。他回头看向沧月，不太确定：“你是不是又对我用了什么奇怪的天赋？”沧月歪着头看他，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脸上的迷茫不像作假，云航看不出什么其他端倪。“航航？”沧月小心喊着他的名字，以为自己的袭击让他不开心，蜷着云航的胳膊紧了点，轻声哄他：“不生气。”而后低头，还厚着脸皮讨要亲亲。云航：“……”他服了这只鲛了。皮肤上的痛意重新回来，云航气得要命，从沧月身上离开，站在门边。沧月眨眨眼，有些慌乱。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一个人蜷缩在干草堆上，双腿曲在胸前，手不安地放在膝盖上。他像被丢弃的小狗，脸色惶惶不安，小心翼翼看着云航。沧月伸出手，慢慢地去拉他，似乎害怕云航会拒绝，只敢牵住一个指尖。看过来的表情可怜兮兮。他甚至连喊他名字都不敢了。云航：“……”他很没出息地心软了，哪还能生得起气。沧月轻轻一牵，云航顺势重新坐回他的怀里：“你要咬我，得给我打招呼，不能这么用力，我会痛的。”沧月怀里塞得满满的，用鼻尖去拱云航的脸庞，他在表达自己的喜欢。云航被他乱蹭着，话都说不利索：“听见没有……别蹭了，听见了就说好。”“好。”沧月应得乖巧，他似乎不懂得忍让与谦虚，云航一对他示好，就得寸进尺：“你亲亲我。”云航鼻尖闻到海水的气息，立马警惕起来。他们现在处在海域中，本不该奇怪，可云航清晰地嗅到，这是从沧月身上散发出来的。上一秒还在跟自己卖惨，下一秒就对自己释放诱导。昨晚上也是这样，还故意不满足自己。云航的委屈简直没地方说，气得重新咬他一口：“你又来……”沧月看着
云航啃着他的胳膊，没有躲开。另只手掌轻车熟路地抚让云航的肚皮，老生常谈：“哥哥，给我生个宝宝。”当然是被无情地拒绝了。“现在又不是求偶期……”银粉色的鳞片隐隐在鲛人皮肤上浮现，他耳鳍抖得欢快：“那求偶期到了，哥哥给我生吗？”云航现在浑身焦躁不安，急需沧月安慰，可是他不回答，沧月就不肯，甚至连普通的亲亲都不做了。他只能妥协：“再说，抱抱我。”他的请求热烈而大胆。反正现在还是白天，沧月不可能对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