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看见掌柜的时候，柳清霜忽然间生出了一点点私心。
他想看看掌柜的喝酒究竟是什么样子。
但是却并不是这个时候。
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前段时间自己在别人那里听见的那件事，忽然没忍住问道，“你……早有心理准备了吗？”
柳清霜知道自己这种时候问这句话有点突兀，不过他真的很想知道，救出那些孩子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在来这之前，柳清霜从来没觉得这是真的，然而现在，他却突然有些不太确定了。
如果真的是……
那么这个在江湖中可怕的掌柜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问完这句话后，柳清霜才回过了神。
糟了，好像有些越界了。
刚刚他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没有管住自己的嘴？
啥？心理准备？
——今年二十五岁的冯卿不由得回想了一下自己平日里的生活作息。
常年熬夜，两点后睡觉算是常态。
不喜欢喝水，也不喜欢吃蔬菜，所以经常便秘。
嗯，这也是她的马桶总堵的原因。
不仅如此，她还特别喜欢吃刺激性的东西，什么辣椒花椒一般都是多多益善的。
想着想着，冯卿语气里不可避免的带了点沉重，但是又被她故作轻松的伪装了过去。
“早有了。”
柳清霜呼吸微微一滞。
她……承认了。
眼前的掌柜的没有故弄玄虚，也没有遮遮掩掩。
她只是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说道。
有些人会这样说，应该是为了炫耀，但是柳清霜从掌柜的语气里却没有听出一丝这种意思来。
那种语气更像是什么呢？
——更像是一种自嘲。
尽管她的语气轻描淡写，甚至都像是在说笑一样，但是柳清霜那一刻脑子还是晕了一下。
怎，怎么会这样？
只不过，虽然掌柜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如果单单的听她这么一句话，恐怕都会被一部分人认为轻佻，但只有也经常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柳清霜才听了出来，这种语气下面究竟隐藏了些多么沉重的东西。
这个回答其实有点出乎柳清霜的意料，以至于他没忍住道，“可是你……”
“怎么了？”掌柜的抬起头来问道。
“……不，没什么。”柳清霜压下了心里突然生出的那丝怒火。
他心说果然，在看见那群伙计的时候，他就应该猜到这个掌柜的会非常的气人啊。
既然前段时间的事情真的是掌柜的做的，那么令掌柜的受伤的，应该就是一刹间的人了。
柳清霜知道这群人的手段，仅仅只是说出来那么一两个，就会让人觉得胆寒的。
凌迟，车裂……恐怕就连天牢里面最可怕的手段，都没有一刹间的手段可怕。
柳清霜确信自己曾经接触到的也仅仅只是皮毛而已，但仅仅如此，这就已经令人感觉到恐惧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柳清霜沉默了一会道。
如果站在趋利避害的角度，那么他现在一定该劝眼前的冯卿不要去这么做。
可是一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是因为什么才伤成这个样子的，他又忽然有些张不开口。
而且眼前这个掌柜的样子，她似乎也不觉得自己究竟有哪里需要被关注的，就像她做的只是跟吃饭喝水一样的事情一样。
这令柳清霜心中那丝升起来的情绪就像打在了一个空棉花上无处施展。
“可是，你，你总应该要考虑后果吧……”但最后，柳清霜只能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冯卿看着对面那个帅哥越来越严肃的表情，就莫名的有些心虚。
她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大概就像小时候考的稀烂，然后面对老师责备的眼神一样。
跟那群伙计们一模一样的。
话说回来她不过就是得个痔疮吗，何必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在古代痔疮难道是什么疑难杂症吗？
冯卿被这样的眼神盯了半天，甚至心中渐渐的生出了一种类似于恼羞成怒的感情……
尤其在听见柳清霜那句话后，她心中的恼羞成怒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