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韵韵被许弋君从桌面上扶起。
那个指着姬韵韵骂的男的，原是叫她给宋光明道歉，她压根没听见，脸上就被来了一拳。
鼻子被打地喷血。
服务生远远地瞧见了，喊同事报警。
宋光明的狗友指着服务生骂：“谁他妈敢？烧了你们酒吧！”
许弋君慌乱地抽着纸巾去堵姬韵韵的鼻孔。
宋光明迷瞪完，一步踏过来，站到姬韵韵面前，正要教训她。
姬韵韵正慌不择路地一会儿仰头，一会儿低头，就为止住鼻血。可能是这上下晃动中，肠胃受不住了，酒精翻涌到喉头。
对着宋光明的脚，就吐了一片。
宋光明嗷嗷大骂。
——他穿了双洞洞鞋。夏天嘛。
一吐，那呕吐物难闻的气味翻起来，熏得姬韵韵又吐。
宋光明大叫：“你个熊玩意儿！故意恶心我！他妈的！漏我鞋里去了！”
那俩狗友见这情形，也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有个嗫嚅着建议宋光明：“光明，要不你往这儿挪挪？你看这傻逼，还要吐的样子。”
姬韵韵一听“吐”，便又吐了宋光明脚面子一堆。
宋光明大喊大叫：“这熊玩意儿喝了多少？！你他妈有本事把老子吐埋了！”
打人的那个动动脚，“妈的，我再打她一拳吧！”
宋光明骂：“可去你妈的！快叫人给我拿鞋换换！”
一个声音问：“谁打的？”
许弋君听见，立刻抬头，伸手指着打人的那个。
鲍启纶抄起一个不知哪儿来的酒瓶，就碎那人头上了。
另一个狗友架着宋光明的胳膊，把他从呕吐物里往后拖拖。
鲍启纶抬脚过来，一把提出姬韵韵，护到自己身后。
许弋君立刻绕出来，也到鲍启纶旁边。
鲍启纶捧着姬韵韵的脸，对着灯光细瞧瞧，抹了抹她脸上的血。
一无外伤，二已止血。
鲍启纶却回头寻刚才被打的那个人。
宋光明一看鲍启纶的架势，知道自己今天带的人少，朝鲍启纶嚷嚷：“你别没完没了！之前的账，咱俩还没算呢！再说，这玩意儿不是侯贤青的小玩意儿吗？！”
鲍启纶正要对着地上的人先下手，被从外面赶来的老马拉住了。
老马朝地上爬起来的人问：“哪只手打的人？”
那人嘴硬：“滚你妈的！老子左右开弓！扇死她！”
老马拽过那人的手，扑在地上，一脚踹上，那人惨叫。
老马又拿起他另一只手，扑在地上。
那人忙求饶：“大叔！大叔！我就打了她一拳，就一拳！我吹牛逼呢！”
“咔嚓”一下，老马的脚又踏下去。
老马这才起身，朝鲍启纶道：“我工作失职，自己补救。小鲍总，别抢我弥补渎职。”
鲍启纶怀里揽着姬韵韵，给她擦脸上的残血。
老马看不下去：“我得把人带回去。”又朝宋光明道：“姓宋的，琵洲不是你独大，别太横。你自己先玩儿的不法的。你以后长长记性，什么年代了，还玩儿粗横的！”
宋光明嘴硬，冷哼：“都别牛逼！大家走着瞧！”
姬韵韵被鲍启纶摁着坐在沙发上。
她拧着身子不坐。拧成长条的纸团塞在鼻孔，像是象牙。她嘴里发出呜呜不鸣。
鲍启纶见她喝的这样大，地上吐了一堆，受了伤，还这么左拧，就使劲摁她坐下，消停些。
姬韵韵刚坐在沙发上，就嚎叫起来。
鲍启纶终于失了耐性，喝道：“你喝多了！能不能稍微老实些！先把脸上的血清理干净！”
姬韵韵早站了起来，朝着鲍启纶胸膛就是结结实实一拳，哭喊着骂道：“卡座里有玻璃碴子！我不坐！你非叫我坐！碴我屁股上了！”
说完，姬韵韵嗷嗷哭。
鲍启纶一听，一把扳过姬韵韵，去检查。
真有酒瓶的碎片，扎在她裤子上。
宋光明都看呆了，连连叫：“我操！我操！这都他妈什么玩意儿？！”
侯贤青正待完投资方，准备早些回家，寻思让老马下班，自己去接姬韵韵。
就这么一个电话的功夫，这边打上了。
老马边往里跑，边回了侯贤青。
侯贤青进来时，鲍启纶抱着扎了玻璃碴子的姬韵韵，正准备着去医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