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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为我点朱砂 第2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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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欢想,大约还是为了梁同知,皇后一母同胞的兄长。

那日从皇后的永宁宫回来后,其实不消扶欢再过去打听,没几日后,皇帝便在朝上宣派了同胡虏作战的将领,不是西北大将军梁同知,也不是什么其他将领,竟是两北总督郭奉回。

郭奉回文人出身,是正德年间的进士,论领兵作战的经验,比梁同知是万万不及的,细数他人生中最出名的一次带兵,大约还是剿灭大庆山山匪一事。皇帝初初在朝堂上提起任郭奉回为抗击胡虏的总帅将领时,很是激起了一些大臣的反应。

不过皇帝向来我行我素,加之萧朝带着锦衣卫在那些大臣门前走上一遭,反对的声音已然微弱。

这般一意孤行的举措造成的结果竟然不坏,前线传回来的消息胜多败少,还隐隐有将胡虏一举打回北疆关外的气势。这对皇帝和大宣来说是极好的消息,但听在皇后耳里,应该是一种煎熬。

皇帝故意不选她的兄长,接替她兄长位置的官员也并不比梁同知差。这是不是意味着,皇帝其实并不需要梁同知。

或者,已经深深地忌惮着梁同知了。

在后宫,若没有可以一手堵住他人嘴的权力,什么事都成为不了秘密,以往皇后若无大事,很少去皇帝处,近期却是频频。皇帝却甚少见她,后宫里的宠爱,那么久了,还是只落到宋清韵一人身上。

也是唏嘘。

扶欢在回慕卿的信时不会将这些写进去,朝事繁杂,这些事就算没有她,还有许多人告诉他。她的笔在信纸上,停了很久也没有落下一子,直到滚下一滴墨来。

慕卿的信在前方,整齐地摊着,信纸间还夹有一瓣棠梨。

那人的笔法缱绻,写道:见有一树棠梨,挂满枝头,似风雪,江南无雪,权将这一瓣棠梨当做江南雪,以博殿下展眉。

第44章 指婚

这一封信迢迢经过千里, 到扶欢手上时,棠梨的味道已经几不可闻,只有在信纸上才残留一分一寸。但终究还是很淡了。

“满树棠梨胜雪, 大约真的是风雪盈树的感觉了。我没见过满树棠梨,但见过冰霜雨雪在这头, 模样应该能想出来。”

扶欢坐在软塌上,她面前的几子有些矮, 但对于坐在软塌上的她来说,恰是正好。

“晴晚。”扶欢小声地唤了一声她的贴身宫女,带着自己也不曾察觉的雀跃喜意, “我让厂臣给我写信, 他每到一处, 真的就写一封信给我。”

“太过认真了, 我不知回什么才好。”回什么才显得我也如此重视他。

晴晚将一碟子豌豆黄放到几子上, 轻言道:“殿下无论回什么,想必掌印都会觉得很好。”

扶欢将已经滴上一滴墨汁的信笺揉皱,重换了另一张来。她的笔端虚虚地抵在唇前, 眼底有笑意一缕一缕:“你是不懂的。”

晴晚垂下眼, 扶欢说她不懂,也许她懂的比扶欢想的要多许多。

但她只能闭口缄言。

换了一张信纸,仿佛就好下笔许多了。扶欢漫无边界得写到:现下宫中蝉鸣声已然不能听闻, 再过几月,虽然不能见到满树棠梨, 冰雪满京或许能见到,也算是看过同样风景……

断断续续写了许多,扶欢搁下笔,惊觉竟然写满了两张信纸。

她忽然反应过来, 将那两张信纸全都揉皱了,在将要扔到纸篓时又觉得仍是不行。扶欢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将这两张信纸都撕了。

再落笔时,信笺上只有寥寥几句,克制而理性。

棠梨已收到,上京城的枫叶红了一半,附一叶去江南,教厂臣也见京城风光。

扶欢将信纸叠了两折,信纸中,还有一片枫叶。

“晴晚。”她站起来,叫了一声晴晚,将信纸递给她,“帮我寄给厂臣吧。”

晴晚恭谨地接过。

那碟豌豆黄在几上,扶欢也失去了尝它的心思。她本不是个事事敏感,日日忧愁的性子,近来却愈来愈觉得心思沉重。那些嫔妃的打趣调笑虽然无关轻重,但多了,总会往心里去一两分。

或许今年,或许明年,她的婚事就会有了着落。

多宝阁上的走马灯没有点上蜡烛,不能随着蜡烛点燃的气流,一格格地走动起来。扶欢拨着灯笼,没有蜡烛,因她拨着,壁上的影画也走动起来,少了光影,就显得单调。

这也是慕卿送她的小玩意,起初见到点着蜡烛就能走动的灯笼,惊讶得玩了许久。即便后来见得多了,扶欢也还是喜欢这个。

晴晚去寄信了,暖阁中就只剩扶欢一人。她低下头,额头触碰到走马灯的檐壁,那檐壁的棱角不算尖锐,反而是钟钝钝的圆润。他细心周到到了这种地步,连送她的小玩意都绝不会让它伤到扶欢。

她把那瓣棠梨,轻轻地放到走马灯上。

若有似无地,仿佛轻吻了染上泛黄的棠梨。

***

从未想过,慕卿也会有骗她的一日。随着郭奉回再一次大败北疆胡虏的捷报传来的同时,西北督军慕卿一名也甚嚣其上。那一战,是慕卿在后方督军,郭奉回在前线打来的。

这消息传到朝中时,一下引发轩然大波。纵然诸位大臣平日被慕卿压得极狠,惧于东厂威势不敢随意道慕卿好坏,但此番重大的消息下,到底还有一些人上了折子,指责慕卿违逆皇命,篡夺军权。

那些折子司礼监没有压下,即便压下了,朝上议事时那些大臣也会对皇帝上奏。

皇帝却对这些折子置之不理,任由那些流言越传越汹涌。

直到五日一次的大朝会上,兵部侍郎拿着白玉芴,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对皇帝道:“陛下,臣有本上奏。”

皇帝看着下头须发皆白的兵部侍郎,眯了眯眼,待看清了兵部侍郎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往下垂了几分。兵部侍郎姓陈,与皇帝刚登基时就以谋逆罪论处的陈阁老同宗。

当初的陈阁老谋逆案轰轰烈烈,家族血缘关系亲近者全都下了东厂大牢与刑部监狱,当时砍头就砍了好一批人,发配充军的更是不知几何。

而这位兵部侍郎,虽然同宗,但是他这一系与陈阁老相去甚远,燕重殷当时与五皇子争位时,这位也保持中立,况且他年事已高,再过几年,恐怕连路也走不动,话也不能说了。因此在燕重殷登基后,这位兵部侍郎才能依旧安稳地待在他原来的位置。

尽管如此,皇帝对陈姓人依旧没有多少好颜色,他动了动唇,道:“陈侍郎要奏什么,朕听着。”

年迈的兵部侍郎,跪在金玉砖上,对着九五至尊奏言。他慢慢地将慕卿罔顾皇命,不在江南赈灾却远行北疆,甚至还做了西北督军一事渲染得极其严重。说到最后,兵部侍郎向皇帝叩首,声泪俱下地道:“如此阉竖,陛下再任由其下去,必将祸乱国祚,危害大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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