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
响亮口哨声回荡公馆, 为裴戈这暗藏傲气的发言伴奏。
嘹亮声响荡漾在舞台上, 响动最外侧位置山禾的心弦。
她们也太过分了。山禾手脚是冰凉的麻木，在极端压抑后难以遏制的念头一个个冒头。
裴戈的话简直是说她们五人组包揽出道位，可第一名不是还没公布吗？
如果呢？如果就有人喜欢自己这一类型的呢？公馆只有这么多的人，外界的人更多。
如果……自己是节目组的第一名呢？
山禾为这个猜测瞳孔一颤，倏然又记起裴戈之前暗示过的虚荣。
她深红长发一点点抬起，视线投向舞台中间，再次期待的心脏砰砰砰跳动。
等裴戈家人出现后，要不要直接揭穿这个虚荣？
唰。
流淌的光芒在地面勾勒出一圈圈图案，隐隐约约亮起星辉。
“到了亲属出现的时刻。”
裴戈认出光圈形状，作出欢迎上扬的语调，“我的家人也要出来了啊。”
“噢噢噢——”观众们分外配合地响亮出声，鼓掌声拍打敲击椅背音不绝于耳。
舞台左侧，山禾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动地极快，眼前都要出现层层叠叠阴影交错。
光泽在中央亮起。
一个人影出现在舞台上。
来人是一个年轻男子，在这众人都穿着清凉的天气中着装考究长袖，挺拔身形稍稍鞠躬，礼仪一丝不苟问好，“公主。”
“突然听到这个称呼真是奇怪啊。”裴戈哈哈笑了声熟练摆摆手示意对方起来。
“哦，我还以为这也是一位哥哥。”
PD含笑加入话语调侃。
之前萌萌的那位兄长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这次一看就不是兄妹关系了。
“那个，我之前听裴戈说她去见过上百名挑刺婆婆……”
山禾也不知道话语是怎么出口的，脑海嗡嗡作响一片完全没听清先前的交流。
等出声后她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在说话，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让她连忙补充，“这正是太厉害了，和唱歌舞台一样厉害。”
山禾的声量不算太高，在PD出声的间隙还是能回响在舞台上。
这种事哪怕有直播也可以作为玩笑含糊过去。她要直接点破，作为自己东山再起的流量底子。
“我只是有点好奇，毕竟——”
山禾让声线尽量平稳，透过垂在额前切割视线的发梢往前望时声音一顿。
她这才注意到裴戈家人是一位年轻男子，穿着繁琐的长衫，连她这么粗粗一略都能看出设计的严谨。
而此时对方也正注视着她，面上笑意表情犹如面具般好看又生硬。
“您说笑了。”男子礼貌笑容弧度不变，委婉否认了山禾的话。
在山禾精神一振时，他腔调平和继续补充。
“怎么会是公主‘见过’其他人，是会见才对。如果您试图恶意中伤的话，我们将有权选择控告您。”
男子语气温和，礼仪是无可挑剔的标准，完全不像在说着威胁的话。
山禾还没扬起的嘴角僵在一半，僵硬视线落在笑容不变的男子身上，瞳孔一抖转向面前大屏幕。
屏幕中，一条条弹幕被放大显示，让她神色停滞。
『山禾，不愧是你，在最后都没放弃搞事？』
『好好认错安安分分不行？非要消耗我们仅剩的一点好感？就不能装一辈子好人吗？』
『作为曾经‘最不值得’中的一员，我只想说：再见再见再见』
『惊爆！流量爆炸！裴家星网发布消息——恭喜自家人裴戈出道！！！』
一朵朵小火苗在最后一条放大弹幕中聚拢为巨大火花，红艳艳的跳动分外夺目。
裴戈，真的是裴家人……？
屏幕里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山禾瞳中炸出火红色泽，昏花迷糊的一片。
观众席包厢右前侧。
坐在正上方首席位置的老者神情严肃，刀柄已经稍稍开窍出一波锐利流光。
他略带花白的发须一丝不乱，从背影看挺直脊背犹如同样锋利刀锋，十分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