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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0 章 第四十九章濁山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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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之君投降也是有仪式的,最早的时候也没这种仪式,奈何礼崩乐坏,千百年来亡的国不计其数,因而生生演化出了一套诸侯专用投降仪式。

这种仪式的原型是青帝时代的投降仪式,青帝无法直接控制整个帝国,故而选择了分封,但她摘桃子的本事一流,先帮与王畿离得近的封国开发起来,开发得差不多后,青帝就会找借口将邻近的封国除国,土地和人口并入王畿。

封臣们自然怼不过青帝,怼得过也不会让青帝在王座上活蹦乱跳那么多年,早八百年就将这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伪君子弄死了。

打不过青帝又不想死,那些封臣便发明了最早的极具仪式感的投降礼。

乃持其祭器造於军门,肉袒面缚,左牵羊,右把茅,膝行而前以告。

翻译成大白话便是封臣手拿祭器,赤膊受缚,命手下人跟随左右牵着羊拿着茅草,跪在青帝的军营门前膝行上前拜见。

这只是最原始的版本,灵感来源于上古时君王的葬礼。

随着礼崩乐坏亡国不计其数,这套仪式演化出了更多的特色,还分出了不同的等级,比较主流的投降礼有两种:

一者为国君素衣白马,系颈以组,封国君玺、符节,降轵道旁,充分表达出任君处置的温驯态度。

一者为国君素衣背缚双手,嘴里衔着玉璧,臣子左右着丧服,军卒抬棺于后。充分表达出自己并毫无还手之力,对受降者没有威胁,玉璧是权力象征,自己愿意将土地人口毫无保留的交给你,但自己也不怕死,你看我手下大臣一个个都跟我一样穿着丧服抬着棺材,随时都可以赴死。

濁山侯按着第二套投降礼出降时婴始终有种恍恍惚惚怀疑人生的感觉,居然真降了?

尽管怀疑人生,但婴面上却是不露分毫,按着仪式完成了受降礼,亲手解开濁山侯身上的绳索,接受玉璧,本来还应该有国君符玺,但诸侯之间才需要用到国君符玺,对王只需要玉璧。

诸侯的符玺权柄法理上本就是王赐予的,王想收回就收回,不需要通过符玺来进行转交,当然王理论上有这个和诸侯会不会配合就是另一回事。

婴的军队如今代表的是王,濁山侯若是在投降礼上进行符玺转交很容易令人误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按着一直以来对王投降的传统来。

解开绳索,接受玉璧,婴再一把火将棺木烧掉,表示已经宽恕濁山侯的罪行,你安全了,至少当下是安全了,以后会不会被杀掉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此,受降礼成,中途没有半点幺蛾子,婴也得以确定濁山侯是真心出降,心中松了口气。

接受了投降,之后便是接管郫邑,防风国的军队就快打来了,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婴以最快的速度接管了郫邑。

郫邑本身城墙高大坚实,做为曾经的帝都,所有的基础建设都是按着最高标准来的,哪怕后来不再是帝都,因为做过帝都的城邑不能分封,因而这些标准仍旧得以保留。

濁山侯得到这座城邑后又进行了修葺,郫邑就更加巍峨了,婴死活攻不下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巍峨城墙,再加上周遭的关隘,数十万兵马与郫邑原本的军队人口,婴有信心防风国打过来时自己也能守住。

随着婴逐步接管郫邑,已经不再是君侯的濁山姮也没因此受到慢待,婴给了她最高级别的待遇,最精锐的军卒全天候的保护她,衣食用度仍如曾经为君时。

如此高级别的待遇无疑是不合常理的,至少后者不合理。

尽管王师与防风南北夹击,宁州大片疆土失守,但仍有九十余城未沦陷,这部分城邑没来救濁山姮,有的是被象与防风国的军队给拖住无法赶来,也有的是巴不得濁山姮早点死。

平衡大师再怎么平衡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脚踩多条船者迟早翻船。这些巴不得濁山姮早点去死的,有在之前的变法中损失了太多利益恨死濁山姮的,也有不恨濁山姮但对自己在变法中吃到的肉不满意,也可能曾经是满意的,但肉到嘴里后就想吃得更多,而濁山姮不依,无奈之下想要藉此机会待价而沽更上一层楼的。

至于濁山姮会如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利益才是最重要的,父母孩子都能称斤论两的卖,何况君侯。

君侯是人间正道还是世界中心,所有人都要围绕着她?

既然君侯不能给我更多的利益,那卖了君侯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本着有枣没枣打竿子的精神,婴让濁山姮给所有没被防风国控制的城邑写信,让它们投降。

濁山姮非常配合的写了,效果显著,九十余城超过一半向防风国降了。

正在同打到了郫邑门前的东郭绰就郫邑的归属扯皮的婴被惊呆了,看濁山姮的眼神情不自禁的染上了杀意。

书房中濁山姮非常淡定的与告诉自己有多少城降了防风国的婴对视,无喜无悲的感慨道:“看来我做人真的很失败。”

婴很想说我觉得你这条命活得很无聊。

两个女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担心婴冲动之下真的杀了濁山姮的鯈赶紧安抚婴。“我可以作证,姮她什么都没做。”

婴嗤道:“以她的威望,信寄出去后过半降了防风国,你觉得这合理吗?”

“很合理。”鯈解释道。“统治者与被统治的氓庶利益立场不同,氓庶想要的是安定与温饱,但统治者想要的是更多的权力与财富,两者有意见分歧,除非掀案,否则最终做决定的必定是掌控着大量土地与人口的统治者。那些贵族若是降了王师,能得到的不过是浮财,累世积攒的土地、人口全都要吐干净,便是能得爵位,辛筝给的爵位只在拥有者的年岁到了养老年龄才开始发俸禄,保障有爵者晚年的衣食,可这些是他们本就有的,他们的财富权力不仅能保障他们晚年衣食,更保障了他们与他们的子孙从出生起便衣食无忧,如何看得上辛筝给的?”

“当然,他们也同样看不上防风国给的,但防风国虽然不看血统只看军功,让本来不用努力就拥有一切的他们必须去努力,可仍旧能成为人上人,享有原本的诸多权力。人都是现实的,两害相权,他们自然选择防风国。”

辛筝与防风国的模式可以说全天下的贵族最厌恶的,但一定要二选一的话,贵族们必然选择防风国。

婴闻言也冷静了下来,但看濁山姮的眼神更警惕了。

是啊,两害相权取其轻,但仍有近半因为濁山姮的信而选择投向王师,尽管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王师的军队就在附近,或是同防风国距离太远,想降防风国也降不了。可那些降了王师的城邑降得很顺利,民间反对者甚少,而降防风国那边的,上层意见很统一,下层却牢骚多多,比起防风国,他们更相信濁山姮选择的王师。

敏感的鯈近乎无奈的看着婴的眼神变化,他怎么感觉婴更想杀濁山姮了?

心中的杀心虽然增加了,但婴面上却是一派和气谦逊的同濁山姮道歉,并就濁山姮的安置问题讨论了下。

辛筝的命令已经过来,将濁山氏全族迁至冀州汜阳。

濁山姮无所谓的表示随你们安排。

得到满意的答复婴也告辞离去。

已经不用每天写信的濁山姮随手掏出一只酒壶一边饮酒一边问鯈。“你说辛筝这么得罪人才,为何她还发展得那么好?”

看着濁山姮手里的酒壶,鯈不由得皱了皱眉。“我觉得辛筝挺尊重人才的。”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人才们的终极追求不外乎名利,生前锦衣玉食,身后留名,子孙永享富贵。”濁山姮不解道:“她虽然给爵位,但爵位对应的权力与财富全都砍掉了,与其说是贵族爵位倒不说是养老爵位,只在人老了以后才发俸禄,虽可以传给子孙,还是降级传。她给的比这世间任何一位君侯都要吝啬,但她手里的人才却始终用不完。”

尽管不再是君侯,但濁山姮也没因此变成瞎子聋子,王师的后面跟了很多很多有管理经验的官吏。

其中一些是负责官考的,每到一地就会办一场小型官考,让当地自认有才者去考试,择优录取为吏,同其它官吏混编接管当地的行政。

纵是有本地人才填补,需要的官吏数量仍旧庞大,一般来说,为了尽快恢复秩序与管理,必定是要对当地贵族与豪强进行妥协的,一个地方管理税赋等行政的小吏不是贵族与豪强的旁支便是家奴之后,不妥协不行。

但王师没有,冀州与兖州一直都有一波又一波的官吏赶来,贵族与豪强不配合,军队自会上门教其做人。原本的行政班子不听话,那就全踢了,建个新的。

这种做法自然人手紧张,却始终没紧张到稳不住秩序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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