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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问仙 第20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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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了小时候,仿佛是在凡域……

凡域分三千国,而三千国之中,每隔三年会出现一次月全食,也就是凡域的人们所说的无月天。

相传,无月天是仙人们给予下界百姓的福泽,每当无月天出现,那些修仙一途的修者便会有机会参悟仙缘,从而顿悟,修炼得到大幅的精进,并且日后有机会踏入仙途。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月天来临的时候,成了百姓的狂欢节日,每当西凉国的学师们预测出无月天即将出现的日子,三千国各地都会开始殷勤的准备忘月节,各种花灯、画舫、女子翩然起舞,一片盛世之相。

百姓们祈愿仙人,同时也表示他们对仙人的崇拜和虔诚。

西凉小镇地处三千国中的西凉,依山而建,西凉国中除了西凉小镇,再无旁的大城,余下的也尽是些错落村庄罢了,而此时无月天高悬,西凉小镇一片歌舞盛景,漫天各色的祈天灯烛光摇曳,缓缓升起,在黑夜深邃天空中连成一片灯海。

不远处,两个半醉的人书生打扮,手中拿着酒,口中含混着不明意义的民间小调,脚步踉跄的向这边走来,其中落在后面的青年醉意朦胧,忽然,他感觉到墙角边一团黑暗动了一下,书生浑身一个激灵,顿时酒醒了三分,仔细望去,发现这是西凉小镇东街的一处黑暗,与不远处无月天集的盛世美景格格不入。

眼前是被毁去的宅邸,只剩下残垣断壁,此时,这片废墟上却覆满积雪,清祀是一年的年尾,腊月寒冬,正是最冷的时候,同时也是辞旧迎新的时候,而这片断壁残瓦却没有一盏灯辉,更显凄凉。

书生清醒了许多,小心翼翼的上前两步,这才发现刚才攒动的黑影,竟然是一个活人。

书生吓了一跳,连忙走近,只见在废墟的残墙角落,坐着一个赤脚的女娃,六七岁的年纪,她怀抱双膝,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衣衫残破,嘴唇青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双原本明灿的大眼睛,目无焦距的看向前方,似乎被清祀的寒冬染上了一层霜雪。而她手里,死死捏着一条黑色的穗结。

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分界线,割开了这片废墟与长街,所有的热闹与狂欢,与她无关。

书生惊道:“这里……怎的竟有个女娃娃?”

书生说着,立刻走到小女孩身边,摸了摸身上,却没有摸出一点吃食,书生窘迫,只得小心翼翼的把酒壶递过去:“来,喝两口酒暖暖身吧?”

书生话音未落,忽然被自己的同伴一把扯过,书生看向同伴,只见他面露惊恐,颤声道:“你怎的什么闲事都敢管?你不要命了?赶紧随我离开”

书生愕然片刻,酒气上涌,立刻激声道:“读书是为明理,路遇不平却悄然离去,莫不等于扔下这娃娃活活饿死?”

同伴恨恨的咬牙,为之气结,抑声道:“你初到西凉有所不知,这女娃娃姓于,于家不知惹了谁,全家被灭门,只剩这一个女娃,这些许日子来,见她可怜,给她吃食的人,第二日都会惨死街头,没准连她全家都是她克死的,读书是为明理,不是让你把命都读没了……”

听到同窗的话,书生浑身一个颤栗,下意识的收回手中酒壶,原本看向女娃怜悯的眼神,也变得如见虎豹,在同窗的拉扯下,两人头也不回的急急离去……

这片黑暗的角落再度归于平静,于小然在二人争论时,从始至终,目无焦距的望向一处,似乎是一具人偶,早已失了生命力。

她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多久了?她自己也不清楚,似乎半月有余,她心里真恨自己,为什么在全家遭到灭门的时候,自己却跑到山里玩,而自己所有的亲人,却也已经阴阳两隔,此生再也不能相见。

在家里初被灭门的几日,于小然疯了一样到处求问,是谁杀了自己的家人,避恐不及,只有卖山柴的于老伯偷偷告诉她,那些人脸上蒙着布,一身紫色长衫,行动迅捷如雷,应该是河鼓域凛气宗的人。

于小然从于老伯口中得知,凛气宗是河鼓三大宗门之一,从西凉到河鼓有七百多里,况且以她一个七岁女童的力量,又如何撼动凛气宗?仇恨的种子在心里扎根,可是与此同时,心中充满了绝望,她仿佛一夜长大,就算知道仇人是谁又如何?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为家人报仇?

她小时候听卖山柴的于老伯说过很多传说,其中一个传说,讲的是有一个地方,名叫参旗,参旗修炼成风,那里的修者都非常厉害,好多人都修成了仙人。

于小然认为,到那里去定能习得一身技艺,为爹娘报仇,于小然决定去找于老伯,问清楚参旗在哪里,在讨些盘缠。可是在前往找于老伯的前街,却发现于老伯惨死街头。她惊恐的去找相熟的几个街坊,却发现这些人无一不是以各种方式死去。小小的她终于绝望的意识到,所有死去的人,皆因给予自己帮助。

如果自己真的前往参旗,是不是路上所有给过自己吃食,帮助过自己的人都会死?自己这样会害死多少无辜的人?

于小然疯了一样大喊,为什么要杀这些无辜的街坊?为什么不连自己一起杀掉,好让自己去陪爹娘?至少要让自己知道,为什么?可是……清冷的街,没有任何的回答。这让于小然第一次感受到了比清祀冽冬更深的寒意,那是从骨子头渗出来的冷,连骨肉都能结冰。

无力感掺杂着深深的悲哀凉透全身,是不是这样死去,就能见到爹娘了?天上又开始飘雪,深深浅浅的雪如同白色羽毛一般,轻盈起舞,地面一片落白。随着雪花飘下,雨水和冰雹也开始夹杂其中,突如其来的暴雪降临,冰粒打在于小然身上,而于小然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她想抬起头,却越来越无力。她听到远处无月天集的人们惊慌呼喊的声音……

那些喧嚣声渐渐离她远去,忽然,雪白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双暖白的云纹靴,像极了母亲在她生辰时为她绣的帷幔,于小然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头,那一瞬间,她看到了那个一袭白衣的男子。

他腰束月白绣金纹带,身披描金银线的雪白大氅,风帽上面的白色狐毛随着风雪飞舞,面如冠玉,五官深邃,漆黑如宝石一般清澈的眼中,似乎蕴着漫天星辰。薄唇成为漫天白雪中的一抹亮红,而那些冰雹和雨雪却在他周身止步,并没有侵染他半片衣角。如玉般的男子以地老天荒之姿,向她伸出了手……

在于小然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脑中忽然闪出于老伯和那些街坊邻居惨死的脸,她喃喃的道:生的如此好看,千万……不要救我。

拓跋然伸出手,却没有去碰于小然,而是捻起雪中一片凋零的紫梧桐花瓣,忽然,他诧异的看着面前呼吸逐渐微弱的女娃,眉尾微扬,看向身后书童打扮的十一二岁少年:“拓跋然,你可曾听到这女娃娃说了什么?”

少年一脸懊恼:“公子,都说了不要叫我拓跋然,哪有您这样给人家赐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淫词艳曲。”

拓跋然唇边漾起一抹让人目眩的笑意,对少年伸出手:“把月露瓶给我。”

拓跋然下意识的伸手入怀,取出一枚宝光琉璃的玉瓶,刚要递给拓跋然,他忽然面露愕然,仰头望着温润如玉的拓跋然:“等下,公子……您要用月露救一个三千国凡人?”

拓跋然伸出如玉莹白的手,长袖微扬,月露瓶已经落入手中:“有何不可?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拓跋然焦急的手舞足蹈:“可是公子,当时崇光仙君厚着几百年的老脸来跟您讨您都不给,这丫头不过是个三千国凡域的乞儿……”

拓跋然已经把玉瓶中的月露滴入于小然苍白干涩的口中,随后,他对拓跋然道:“把这丫头打包,带回去。”

拓跋然起身,大氅在雪地上留下扇形的痕迹,他踏着雪渐渐走远。

拓跋然不满的嘟囔了两句,还是扛起了于小然小小的身体,循着自家公子在雪中留下的脚印,向远处走去……

地上的紫梧桐花瓣凋零尽去,仿佛雪夜回春般散发出生命的气息。

于小然看到了自己府邸那颗紫色的梧桐树,树上花瓣飘落,母亲一身荆钗布裙,蹲下身,笑着擦掉了自己脸上的灰,于小然拉着母亲捉迷藏,母亲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于小然让母亲藏好,自己靠在梧桐树下数数,当数到一的时候,四周变得一片安静。

于小然摘下眼罩,却发现天地骤变,原本明亮的阳光被厚重的铅云遮盖,天雷欲雨,府邸已经变成残垣断壁,而地上的尸体早已经焦黑,再分不出哪具是母亲,哪具是父亲。而唯一的线索,只有一穗黑色绣结。

于小然恍然记起,自己早已经没了爹娘。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觉袭来,于小然猛然惊醒,已经汗湿衣衫。

于小然强行逼迫自己清醒过来,她的双眼慢慢聚焦,这才看清自己是在一处陌生的地方,这是一间清雅的竹屋,竹屋内一张矮桌,两片蒲团,自己躺在唯一的一张竹床上。

于小然心神恍惚了一下,自己在无月天集的时候,不是已经死了吗?忽然,一双璀璨若星的眼睛出现在她的记忆里。难道……是那位仿若谪仙的俊美公子救了自己吗?于小然伸了伸白皙的小腿儿,又看了看软糯的小手,虽然上面有些脏污,但是手上的冻疮已经完全不见了。

于小然惊慌起来,鹊翎结呢?那是自己全家灭门唯一的线索,万不能丢。于小然不顾身体虚弱,翻身下地,开始翻找,此时,竹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拓跋然端着托盘进来,恰好看到于小然惊慌失措的脸,于小然一把拉住拓跋然:“那穗绣结呢?黑色的结穗在哪里?”

拓跋然愣了一下,立刻从怀里拿出了带着脏污的一团黑,于小然一把抢过,果然是那穗黑色绣结,于小然终是松了一口气。这是找到凶手的唯一线索,万不能丢。

拓跋然一脸嫌弃:“谁会要你这脏兮兮的东西,又不值钱。脏的像个泥巴怪,也不知道公子为什么要捡你回来。”

于小然看着拓跋然,又想起那张好看的脸,明明已经告诉他不要救自己了,为什么偏生要枉顾性命?但凡帮助过自己的人,都会死掉,如今自己手上的冻疮都好了,应该已经过了很久,那位公子,也应该死了有段日子了吧。虽说事到如今,无可挽回,好歹人家也算是救命恩人,怎么说也要去祭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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