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签出院到家之后，发现公公居然破天荒没有出去工作，而是在家里做菜。
满满地各种材料堆满了厨房的台面，很丰富。
见她回来，朝着她笑笑，拿着手上的锅铲晃了晃算是打个招呼，又转头回去厨房继续炒菜。
自从婆婆下岗之后，老两口的日子过得一直很细，能不花的钱就不花，能少花的就少花，毕竟还要省钱供顾雨上学。
顾雨上的是艺术学院，学的美术专业，学费对于这个家庭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当时选专业时，顾雨其实是喜欢油画的，但画油画，光是材料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所以她衡量许久，还是选择学了国画儿，原因只是因为费用低些。
这个家庭也并不宽裕，平常其实也难得改善下伙食。
今天这么丰盛的一餐，多半目的是为了迎接她出院吧。
孩子的老姥姥抱着城城迎出来，老人的脸上也带着开怀地笑意：“城城，妈妈回来了，叫妈妈啊～妈妈肯定想咱们了，对不对？”
女儿已经快三个月了，才几天不见，便明显又长大许多。
听见有人同她说话，她的眼睛睁的更大了些，嘴里也咿咿唔唔地回应一些听不清的乱码，小手在空中乱挥一把，表示兴奋。
看得出来，老姥姥把她照顾的相当不错，又白净，又利落。
若干天没见，看起来，她还是认得出妈妈——她转过脸看到陈签后，明显叫的更大声了些，小身子也冲着妈妈的方向挣了挣。
陈签眼眶发酸。
这次出院前，医生说按她目前的状况，已经不太适合再继续给孩子喂奶。所以给她做了人工退奶，以后，她不能给孩子喂母乳了。
从孩子老姥姥手中接过孩子，对着她天真的小脸儿，陈签在心里默默地对女儿道歉：“城城，原谅妈妈，妈妈不是故意的。”
见到孩子，陈签心里满满的还是母爱，原来的那些对于孩子到来怨恨似乎一下子也没了。
跟所有人打了招呼，陈签抱着女儿没撒手，直接进屋了。
门外是齐齐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陈签能想象的到，屋子里三个老人对视一眼松了口气的样子，陈签也有些心酸：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老人们其实也是很紧张的吧。
不能给他们再添麻烦，以后自己还是要多注意些。
不过，呆了半刻钟之后，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刚才忽略了。
顾文呢？
出院，他没来接自己。回来，他也不在。他去哪儿了？
陈签从屋子里探头出来问婆婆：“妈——顾文去哪儿了？”
婆婆愣了愣，问公公：“老顾，豆豆呢？去哪儿了？签儿回来了，他怎么连个脸都不露？”
公公一边往桌上端菜，一边叹气。
“还说呢～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昨天晚上给我说要去小超那边玩，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应该是挺晚的。今天一早就又出去了，谁知道干嘛去了。”
婆婆看了一眼陈签，笑得有些勉强：“我去给豆豆打个电话，问问他干什么去了。真是的，签儿回来了，他也不知道回来打个招呼。”
转头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给顾文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是陈签能听出来，似乎是在责备顾文，说是陈签出院了，他怎么能不回来等等，但语气还是宠溺的。
陈签慢慢地回屋，把门关上。自己逗孩子玩儿。
自从顾文回了家，在婆婆公公面前，他完全退化了，从一个不甚成熟的男人，彻底退化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